帶她去确實比較方便。
“好。”外頭的雨越下越大,他認真地看着,“現在走嗎?”
李之夭點點頭,“現在。”
小順子出聲:“可是主子,現在外頭還下着雨。”
“我知道,就是因為雨天,趁夜出去不輕易被人發現。”經過前幾次事情,宮裡的守衛比平時更加森嚴,清武帝身邊的暗衛都被派在宮裡暗處守着。
她沒什麼要帶的,頂多讓時雨為她收了一兩件衣裳,她不愁銀子,因為銀來莊在大魏到處都有,就算缺什麼都不會缺了銀子。
李之夭在裡頭又批了件披風,最後才穿上蓑衣戴上鬥笠,臨行前她交代道:“若是皇上來找我,幫我稱病就是。”
按照清武帝的脾性,打算讓她出去住這段時間就不會來宿甯宮,绾妃和大公主都在禁足,也不會來找麻煩,江氏也不會來找她,隻是她忽然想沈甯,“若是賢妃娘娘尋我,你們同她實話實說就是。”
沈甯既是她母親的故人,心裡難免有個天真的念頭,對方也不會害她。
李之夭交代完走出門,少年斜斜依靠在門框上,雙手環胸,燭火映着他清瘦挺拔的身軀,聽到動靜朝她望來,照得眉眼輪廓不似平時淡漠疏離,反而有幾分溫柔在。
紀無涯背着她一路避開宮裡守衛和藏在暗處的暗衛,腳踏乘風訣行得極快,一刻後就出了宮。
新朝初立,宮裡守衛疏漏的地方還許多,這也是為何總是頻頻能給敵人鑽空子進來的原因,可一味把注意力集中在宮裡,前朝留下的官員是好是壞尚不明朗,清武帝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他們。
宋慶一死,吏部尚書的職位便空了出來,清武帝趁機徹查吏部官員,大刀闊斧整頓一番,政務必是忙得腳不離地。
所以她悄悄溜出去,不會被人發現。
出了宮,紀無涯喚來他的馬,兩人齊齊朝城外離去。
行至半路,雨水驟停,天色将明,紀無涯放緩了馬的速度,遠遠看見前方一處客棧煙囪升起炊煙,到門前剛好遇到開門的小二。
紀無涯先下馬,再将李之夭接下來,對上迎面笑容燦爛的小二,“一間上房,早點午飯備好,我們下樓,不用上樓。”
他說完抛給小二一兩銀子,“這附近可有别的馬?”
小二指了指客棧旁邊的小路,“有的有的,客官,順着這裡一直往裡走看到一座村子,村長家賣馬,他們家的馬匹都是好馬,可日行千裡,凡是來這裡買馬的人都不是少數。”
李之夭聽了朝着小路盡頭望去,隻見屋舍錯落,在林間若隐若現。
紀無涯應了一聲,将手裡缰繩遞給他牽到馬廊裡。
他們推門進去時,客棧的大堂裡已經坐了不少江湖人,他們聽到動靜朝來人望去,隻見模樣俊俏的一男一女并排走來,少年指尖上下抛着銀色的圓币,兩枚銀币落下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姑娘靜靜跟在他身邊,李之夭被那些男男女女大量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抓住紀無涯的手腕。
一般路上出現的客棧都是江湖人往來之地,他們多多少少有自己的路子,就算不認識紀無涯,但還是認識他手裡的銀币。
江湖傳聞,緣樓十三護法,武功在江湖上難逢對手,就連緣樓樓主都忌憚幾分,他在殺手榜上也赫赫有名,最喜暗器是銀币,也可摘葉飛花,殺人于眨眼間。
今日他出現在這裡,有人心中一驚,難不成是他突然來了興緻接單然後追蹤至此?
可轉念一想,他身邊還帶了名姑娘,根據他們觀察,姑娘似乎不會武功,一直跟紀無涯寸步不離,兩人形影不分,看上去甚至親密。
他們默默觀察紀無涯的動向,見他目不斜視,領着姑娘徑直上了樓去。
合上房門,李之夭才稍微松了口氣松開緊緊拽着紀無涯的手腕,同時也問出困在心裡的問題,“為何隻要一間房?”
“你一個人住不安全。”
李之夭剛想說有什麼不安全的,就聽屋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紀無涯示意她不要出聲,李之夭默默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紀無涯飛身上房梁。
屋頂的瓦片被人慢慢揭開,有人趴在房頂往下窺探,紀無涯抓住機會飛身上去破開屋頂,揪住來人的衣領,将他拽回房間裡,整個人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