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的眼神一直緊緊地跟随着童懷和房冥的一舉一動。他們一行六人,就準備了三輛車,兩個人開一輛正好。
童懷眼睛還有點昏花,他緩一會兒道:“我和房冥一輛車,其餘的你們自己分。”
齊雨見兩人自然而然地走向同一輛車,心裡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他怎麼能輸呢?要被烏庸嘲笑死了!
“老大,我和你們一起坐吧!”齊雨急忙跑過去,試圖打斷兩人的默契。
童懷皺了皺眉,本來就不太舒服,他就想趕緊上車休息,這死孩子還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找商量,他煩的想揍人。況且他還有事找房冥單獨說,更不可能讓人知道。
他眼神頗冷,顯然對齊雨的打擾有些不悅,“你跟烏庸一輛車去,别來煩我。”
齊雨被童懷的話噎得一愣,他回頭看了看烏庸和滿白,隻見滿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在說“看吧,我早說過了”。
“老大,你這是偏心!”齊雨不甘心地嘟囔着,但童懷已經不理他,徑直上了車。
“我什麼時候偏心了?”童懷被他說的莫名其妙,找不着頭腦看着房冥反問。
房冥與童懷無論如何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根繩上的螞蚱。更何況自己就是那個被特殊對待的人,怎麼能不綠茶一點呢?
“偏心。你對他們比對我好,以後看我就行,别理他們。”房冥委屈巴巴的拉着人上了車。
齊雨他們三人是話他可聽得一清二楚,上車前還賤兮兮的挑釁齊雨,給人氣得牙癢癢。
齊雨吼道:“他故意的!”
滿白在一旁落井下石,“人家兩個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齊雨氣鼓鼓地站在原地,看着童懷和房冥的車緩緩駛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居然就這樣輸給烏庸了?開什麼玩笑?
烏庸:“願賭服輸,兩千個币啊。”
——
童懷上了車,身體便不由自主地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輕聲對房冥說:“你來開車,我有點撐不住了。”
房冥打開副駕門站到人旁邊,輕輕應了一聲,他拉着童懷手掌,慢慢轉變成兩人十指相扣。掌心中金色的琴弦般的金系能量緩緩流入童懷的體内。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冰涼而舒适,仿佛置身于冷藏室中,讓童懷全身的疲憊感都得到了緩解。
但就在這時,童懷的眼前突然閃過一幕,他看到房冥的手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散在空氣中。這一幕讓童懷驚駭不已,他猛地睜開眼睛,臉色蒼白,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你在做什麼?快停下來!”
房冥似乎并沒有意識到童懷的驚慌,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收回了手。童懷沒有時間去思考房冥的意圖,他别扭的扭着身子爬到伸手勾車後座上的急救包。車後座上散落着各種急救物品,他迅速找到了剛剛抽取的血包,遞給房冥,聲音急促:“喝了它。”
房冥接過血包,卻沒有立刻喝下,他看着童懷,眼中清澈坦然:“我不會開車。”
童懷的眉頭緊鎖,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巴不得現在就把血包塞人嘴裡,聲音神色着急到顫抖:“先喝了,既然不會就讓我來開就行。”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因為過度的疲勞和緊張。
房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像此刻四肢漸漸消失的不是他,他隻是一個看戲的人而已,看到精彩處甚至笑的是最開懷那人,笑眯眯地說:“你不能疲勞駕駛。”
童懷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講什麼疲勞駕駛?你不願意喝,那就咬我一口!”
之前房冥就說過他不願意喝血包,童懷以為這又是鬧脾氣了。說着,他将衣領拉了下來,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房冥的眼神在童懷的脖頸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他搖了搖頭,淡淡的笑着道:“我也不想咬。”
童懷看着房冥漸漸消散的手掌,怒火中夾雜着一絲不解和憤怒,他質問道:“你又鬧的哪一出?”
他沒有等房冥回答,直接下車,将房冥推倒在座駕上,然後直接将血包塞進他的嘴裡,用力一擠,讓人全部喝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童懷後悔愧疚的覺得自己語氣行為過激,怕影響到房冥,讓人失控,于是又緩下語氣:“我……我……”
他頭疼的看着嘴邊全是血漬,靠在副駕大喘氣的房冥。那一點點紅是從他身體裡抽出來的,房冥舔了舔,又笑了,嘴角的紅為期其增添了幾分妖豔邪氣。
喝了血包的房冥并沒有停止消失,他的手依舊在慢慢變得透明。童懷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這是怎麼回事?”
房冥淡淡地笑了笑,不在意道:“血液不管用了。”
童懷怔愣當場。
白抽了,白受罪了。
“那什麼可以阻止?”
房冥隻是笑笑,沒有說話,眼神貪婪地掃視着童懷全身。
童懷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哀求:“該不會...要那個吧?”
房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輕聲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童懷的心中一陣怒火,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怒:“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們都要出發了。蒼年他們到哪兒都不知道了,你突然說這些是不是故意的?”
房冥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委屈,他看着自己即将消失的手掌,輕聲說道:“沒事,我還有最後三十分鐘可以陪着你。”
說完,他的臉也開始慢慢消散。童懷驚慌地伸手去拉,卻發現自己的手就這麼直接穿了過去。
童懷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一下子就妥協了,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受傷,問道:“是不是根本沒有什麼固魂的新方法,你騙我的?”
房冥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沒有騙你。”
兩人陷入了無盡的沉默,童懷站在那裡低着頭,看不見神情如何,但聲音很是沙啞:“既然隻有這話個辦法,那就隻能這樣了。”
童懷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的動作緩慢而遲疑,每脫下一件衣物,都是在剝開自己的心。房冥的眼神深邃,他的目光緊緊鎖在童懷的身上,那是一種混合着占有和瘋狂的情緒。
童懷低着頭,看不清楚表情,聲音中帶着一絲決絕:“如果這樣能救你,你要就給你。”
“我不要。”房冥阻止了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得逞,他說道:“我還有一個辦法,你還記得我上次講過的,我可以附身到别人身上,其實這樣也可以減緩我魂魄消散的速度。”
童懷沒有想象中問題得到解決的開心,反問道:“那如果附身也沒有作用了呢?”
“那就隻能……”房冥攤開雙手,笑得燦爛,“你接受不了,我們也可以先培養培養感情,反正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