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懷的手指在物資清單上輕輕劃過,服裝、藥品、吃食等等,都是他熬通宵準備好的。爆炸點已經查清楚,是守一谷長石墓地。準備這些東西就是為了确保能夠應對到那時各種可能遇到的情況。
齊雨作為鎮守靈調處的鏡子器靈,也不是不能和他們一起去,就是有點麻煩,童懷已經在想辦法了。
但是看到齊雨眼巴巴地盯着他,走到哪跟到哪的那個勁,看得他一陣氣沒由來的來了,怎麼上班的時候沒這個堅持的勁,要外出了倒是蹦蹦跳跳的彰顯自己了。
每當童懷收起一件東西,齊雨就會可憐兮兮地說:“帶上我吧。”
童懷都聽膩了這句話,冷漠無情地将他忽視。
“帶上這個,晚上可能會冷。”
他将一件厚外套丢給房冥,後者懶洋洋地接過,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對即将到來的冒險并不感到緊張。
“帶上我吧。”齊雨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着一絲哀求。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童懷終于忍不住了,他回頭瞪了齊雨一眼,“你這樣我都快被你念叨瘋了。”
“老大,我也是擔心你們嘛。”齊雨嘟囔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委屈,仿佛在說,他的關心是出于對童懷的深厚情誼。
童懷看着齊雨那副模樣,心裡雖然有些軟化,但表面上還是硬邦邦的。他知道齊雨的本性,這家夥平時懶散得很。
“别裝了。”童懷一邊整理着背包,一邊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你隻是想出去玩而已。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齊雨被拆穿了心思,臉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還是不肯放棄,繼續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想出去玩,你們都去了,就我一個人留下來看家,老大你就放心?”
烏庸在一旁看着,突然開口:“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你看,連烏庸都看不下去了。”齊雨立刻抓住了機會,語氣中帶着一絲得意,似乎找到了支持自己的盟友。
烏庸翻了個白眼,拆台道:“我隻是怕你這跳脫的性格會在我們出去時把家拆了。”
童懷被兩人的鬥嘴弄得哭笑不得,他想了想,說:“烏庸提的,讓他把你的鏡子也帶上一起去,這樣你應該也能跟我們在一起了。”
原本死氣沉沉的齊雨瞬間開心起來,他跳了起來,興奮地說:“真的嗎?老大,你太好了!”
童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反正家裡也什麼都沒有,不怕被人偷。”
“老大,你也知道我們沒有什麼好偷的了?”齊雨這下沒什麼要求童懷的,又開始嘴賤。
童懷氣得讓人閉嘴,威脅道:“再叨叨我就把你工資拿去填充處裡日常花銷了。”
烏庸在童懷和齊雨吵嘴之際,已經找了一個木盒,準備将鏡子裝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将鏡子放入木盒中,然後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這鏡子可真是老古董。”烏庸道。
鏡子是紅色木質邊框的,有些年頭了,上面雕刻着複雜的花紋,鏡面已經花了,烏庸拿在手裡鏡子裡也并不顯示人影。
童懷之前還研究過這面鏡子,隻是沒明白這鏡子到底是個什麼寶物。
他掃了一眼四周,确認沒有人注意到他,便悄無聲息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順遍還把門反鎖了。
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自己設計制作的臨時血液保存機器,機器雖然簡陋,但效果和蒼年設計的像了個八九十,足以在沒有專業設備的情況下保存血液一段時間。
接着,他又從書架上取下了幾卷黃符紙,這些都是他繪制的,他挑選了幾張冷凍黃符,這種符紙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減緩血液的腐敗速度,延長時間。
童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用針管抽取自己的血液。他的動作熟練而迅速,時不時心虛的看着門口。
這回情況複雜嚴重,他不能保證自己随時像個跟屁蟲一樣跟着房冥,也不确定房冥躲着他研究的新方法有沒有用,這東西可不能少了。他也不知道要多少才能保證夠房冥用,一次直接抽了五百毫升,完全超過一個正常成年人一次性抽取的血液量。
這些血包被他用冷凍黃符包裹起來,動作娴熟,看着就沒少做。藏好血包,收拾東西時他一陣頭暈眼花,臉色蒼白如紙。
童懷搖了搖頭,試圖掩飾自己的不适,滿不在意的随手抓了一把辦公桌上阿膠紅棗,自從開始覺得身體有點撐不住後,這玩意都出成了他必不可少的小零食了。他可不想死後成為被抽幹學的幹屍。
房冥的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僞裝。他走上前,半摟肩膀着人讓童懷好站穩,冷道:“阿懷?我不是說不用了嗎?”
“就一點點,這次情況誰也說不要準,就這一次。你還是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順眼,笑一個。”說着,童懷開了一個阿膠紅棗喂給房冥。
兩人互動時,齊雨和滿白齊齊坐在沙發上,兩個人眼睛都亮亮的看着抱在一起,還互相喂食的兩人。
齊雨忍不住吐槽道:“老大就是雙标,我猜的肯定是對的,他對房冥和對我們都不一樣。你看我,就想跟着去都要求好一會兒情,房冥都不用說就能吃到老大的小零食。”
滿白:“你那是饞小零食而已,你去要童懷一樣會給你。”
“才不會,”齊雨小朋友生氣一樣幼稚。
滿白在一旁聽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們手上有紅線,親密是當然的。别賭氣了。”
齊雨哼了一聲,“哪來的紅線?我怎麼看不見?我也要有紅線,憑什麼老大就對房冥那麼好。”
滿白聳了聳肩,“你也有,不過有點黑而已。”
烏庸突然打斷兩人的對話,他挑了挑眉,說道:“我打賭等一下出發,老大和房冥又要坐一起不分開了。”
齊雨立刻反駁,“不信,他們又不是連體嬰。”
烏庸點了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信我們可以打賭。”
“賭什麼?”齊雨來了興緻。
“兩千個遊戲币。”烏庸說道。
滿白搖了搖頭,拒絕參與,“不打遊戲沒币,更不參與賭博。”
齊雨則是眼睛一亮,他看了看烏庸,又看了看滿白,最後目光落在了童懷和房冥身上,他拍了拍烏庸的肩膀,“賭就賭,誰怕誰啊!”
童懷和房冥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賭局,他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兩人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滿白則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突然冒出來一句:“烏庸,我是應該叫你哥哥還是弟弟?”
齊雨好笑道:“他都快九十的人了,你該叫他爺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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