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阿Ken總大駕光臨,我們蓬荜生輝啊。” 易伍夾着嗓子陰陽怪氣。
“咳咳咳。” 一聽到易伍叫他阿Ken,朱青辰立馬慫了幾分,“呐,不要當街吵,我們進去說進去說嘛。”
說着他生拉硬拽着易伍進了棋牌室。
“我今天真有事,沒空跟您搓麻将。” 易伍嫌惡地甩開了他的手。
“不搓麻将,我們玩這個。” 朱青辰從架子上抽了副UNO的牌。
他們開了個最角落的桌坐下,易伍聲音冷淡:“有事您快講,我沒那麼多時間跟您耗。忙着呢。”說着她癟着嘴出了個紅九。
“錄音什麼時候給我?” 朱青辰擲下一個+4的牌。
易伍摸了四張牌:“什麼錄音?”
“别裝傻。網上的那些我已經全部删掉了,你手裡肯定有備份對吧。你要什麼,開價吧。”
棋牌室全是退休了的大爺大媽們。易伍和朱青辰兩人在角落壓低聲音一邊說話一邊打牌,其他人看上去還以為是一對周末消磨來棋牌室時光的小情侶。
“條件我不是已經說很清楚了麼?阿Ken總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把你的豬蹄子從吳明景身上拿開,讓我們安安靜靜把這劇拍完,井水不犯河水。”
朱青辰重重吐出口氣:“行。”
易伍出了一張藍7:“另外......我們還要争取這部劇的片尾曲,吳老師是專業歌手出身以劇為背景創作新歌駕輕就熟找他就是最好的人選,我們還要你提供下一部A級以上劇的試鏡資格,我們還要你保駕護航,讓其他人不敢在片場欺負吳老師,另外......”
朱青辰憤恨地丢下一張+4牌,粗暴地打斷了她:“我叼!你獅子大開口啊!”
“談得來就談,談不來就拉倒。” 易伍起身,擡腿欲走,被朱青辰直接拉住。
“先、先坐下來把牌打完。”
易伍挑着眉重新坐下,兩人一來一回專注打牌,空氣都安靜了許多。
直到朱青辰抛下手中的最後一張牌:“哈哈,我又赢了!”
“呵呵,赢?基本規則都不懂?” 易伍滿臉嘲諷,“剩最後一張牌必須喊UNO,你喊了麼?我現在就要喊,UNO!”
說完後她恰好打出一個紅4,把手上的牌出清,驟然站起,得意洋洋:“赢的人,是我!”
朱青辰臉色全黑,正欲發作,卻發現易伍的表情驟變。
順着易伍目光聚焦的地方看去,他看到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随後在入口拐角的麻将桌坐下。
這是......唐卉她爸?他怎麼會來這?
朱青辰眯起了眼,又瞧了瞧,确實是他沒錯啊。
下一秒,易伍猛地起身,一把推開了他,着急忙慌地擡手看表,然後一個大闊步直接從棋牌室沖了出去。
朱青辰也邁腿出門緊追不舍:“你别走!我們還沒聊完哩!你說的條件我考慮考慮,你跑那麼快做甚啊?!”
易伍在大太陽底下一邊跑一邊回頭沖朱青辰叫嚷:“你回去!别跟着我,我有私事!”
就在這時,桃花源高處的一扇窗戶被猛地推開,一個漂亮精緻的腦袋探了出來。
看到陽光下互相追逐着的兩人,吳明景嘴角抽動,面如寒霜。
易伍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奔襲到了遊樂場的地面停車場。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直射大地,柏油馬路在陽光炙烤下滋滋冒着熱氣,像是發紅的烙鐵。
易伍跑得汗如雨下。周末休息日,來遊樂場的人不少,停車位幾乎被占滿了,擠得鼓鼓囊囊。遠處的遊樂場傳來人們興奮尖叫的聲音,伴着夏日嗡嗡蟬鳴,她感到耳間一片嘈雜。
可想而知,此時但凡是正常人都在遊樂場裡玩得正high,停車場除了又擠又滿的車,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唐卉的爸在棋牌室打麻将,唐卉把她單獨約到這裡的用意是什麼呢?易伍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
朱青辰的體力明顯比不上易伍,過了好久才堪堪追上,到了停車場便蹲着身子手扶膝蓋大喘氣:“今天,你不說清楚,你别想跑!”
易伍聽到聲音訝異地回頭:“你你你,居然還跟着?!”
她真的懷疑朱青辰是不是自帶什麼跟屁蟲系統,系統要求他每分每秒都要在她面前晃悠——惡心她一次就加一分!
心裡一陣惡寒,正準備張口罵人,她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那聲音又輕又小,像雨絲挂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