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戲,吳明景先到的片場,身後背着個冰桶。
劇組的人狐疑地問:“老師怎麼還帶着冰過來呢,這麼怕熱?想喝涼的直接點外賣不就行了?”
吳明景隻淡淡地答:“來不及。”
易伍睡到九點才醒,踏進片場的時候,剛巧看到朱青辰掏出口袋裡的紙巾準備給吳明景擦汗,眼神裡是毫不遮掩的觊觎。
易伍三步并兩步上前,直接擡手給他擋了回去。
一而再再而三,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中午午休的時候,易伍如箭矢般沖進了朱青辰的休息室。
“呐,你到我這裡做甚啊?别人要說閑話了!” 朱青辰立馬起身把所有窗簾都拉開,表明他們倆在裡面清清白白。
“呵,朱總還怕人說閑話?你今天眼珠子都快黏吳老師身上了,哈喇子恨不得流一地,你是故意想讓别人看出來是吧?讓别人傳他是借你上位,舉報伍紅是因為對女的不感興趣,是嗎?” 易伍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呐,我可沒想那麼複雜哦,都說了對他是純欣賞!就算.....就算退一萬步說我想有點什麼,那我和你,也屬于公平競争。你不要老想着霸占他!” 朱青辰倒是理直氣壯。
“我跟你競争什麼鬼啊?跟你說了八百遍,吳老師是直的是直的!就算不是我,他也不會選你。你是腔腸動物,聽不懂人話?”
朱青辰嗤笑一聲,吊兒郎當,頭搖得像撥浪鼓。
“呵呵,癡線。不選我?我能給他的東西,你沒一點概念吧?我可以把所有資源拿出來砸他,讓他從十八線跳到超一線,我還可以讓得過金像獎的導演編劇跟他合作,讓欺負他的人全部跪下來爬到他腳邊。他不選我?哼,癡線!”
“你覺得,我們來這就是來賣身的,對嗎?”易伍氣極,咬咬牙還是決定亮出殺手锏:“阿Ken。”
朱青辰一下像被施了定身咒:“你......你叫誰?”
“叫你啊。” 易伍的角扯出狠戾的笑,“别給我找麻煩,更别打吳老師的主意,這隻是個小警告,阿——Ken。” 她用力敲了敲朱青辰的辦公桌,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潇灑離開休息室,把門重重摔上。
隻留下朱青辰一臉錯愕驚悚,差點從轉椅上滑了下去。
很快到了周末,難得劇組有一天休息日。
易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索,她到底該不該去見唐卉呢?
那天發生的每一幕都在眼前走馬燈一樣播放。唐卉眨巴着眼,小鹿般的眸子看向她:“姐姐,這周六劇組放假,我能和你見一面嗎?”
臨走前,她還戀戀不舍小心翼翼地再次叮囑:“你一定要來,姐姐,拜托了。你來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唐卉提出見面的地方,她熟。不就是和吳明景之前去過的遊樂場?小孩子喜歡這裡自然再正常不過,不過問題是——為什麼她不約在門口,反而約在停車場?
帶着滿腹狐疑,她第N次翻身。
“身上長刺了?” 吳明景剛曬完衣服,見她一直在床上咕蛹,把遮光窗簾又拉了拉。
“說了不要你幫我洗内衣!” 易伍看着他晾衣服的手,着急地從床上一躍而起。
吳明景挑着眉毛走到她床邊,身體下壓,聲音很啞:“哦?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就.....男女有别,很尴尬啊!” 易伍側身躲開他逐漸逼近的臉。
吳明景伸出手,溫柔地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臉重新扳回:“男女有别?呵,戀愛關系你跟我說男女有别?”
說完,他的臉側成那天易伍教的标準四十五度,閉上了眼,睫毛輕顫,唇離她的越來越近。
易伍咽了咽口水,一個大吸氣偏頭迅速閃開:“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今天還有别的事,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 親吻被驟然打斷,眼前的人臉很臭。
“去見唐卉,我答應過要去找她的。” 易伍急急忙忙地起身換衣服穿鞋,一秒也沒停慌不擇路地開門逃了出去。
吳明景看着易伍抱頭鼠竄的背影冷哼一聲。
*
烈日暴曬,易伍也算領教了一回珠市夏末餘熱的威力。
她站在棋牌室門口,汗水不斷滑落,還在猶豫自己到底應該去哪兒。
距離約定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突然耳邊響起幹淨溫柔的男音。
“呐,我還準備上樓去找你,你倒自己下來了。”
一個令人意想不到又意想得到的人由遠及近翩然而至。
易伍翻了個白眼。朱青辰撇着嘴叉着腰,站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地抖着腿。
“郝力給你們安排的住宿?咳咳,你也就罷了,我們明景怎麼能住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扣錢扣錢!” 他嫌棄地掃視了一圈周圍,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