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門,你猜是誰,居然就是這個姓徐的。”
“這個姓徐的和我說,他要出去旅遊,家裡的那些盆栽綠植拜托我幫忙照顧一下,把家裡的鑰匙給了我,還給我塞了張卡,說卡裡有八千塊錢,算是預支給我的照看費。”
聽到大娘說到這兒,唐霜心一跳。
徐鵬的行為未免太反常了,她早上來見徐鵬時,徐鵬一切正常,看起來沒有任何要出遠門的迹象。
而且就大娘所說,這個徐鵬和她并不算熟絡,就算是出門,怎麼會把他視為珍寶的盆栽綠植,就這麼随意讓一個陌生人來照看,甚至是把家裡鑰匙都給了。
唐霜雖心裡驚疑,面上卻仍是帶着淺淺笑意,問道:“那他家的鑰匙您現在帶在身上嗎?”
大娘點點頭,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來一把鑰匙:“在的,哎呀,唐警官你來的正好,我還沒來得及進這個姓徐的家裡看,正好你在這兒,你是警察,咱倆一起進去看。”
大娘邊用鑰匙開門,邊絮絮叨叨地說:“我中午和我老頭子吃飯的時候說這事,越說越覺得這事情奇怪,你說他出門就出門,為什麼把鑰匙放我這兒,還讓我上門照顧那些花花草草,别是他犯了什麼事逃了,這屋子裡有什麼罪證,然後用這八千塊錢栽贓給我。”
“我聽說你們警察有什麼能驗指紋的,别我一進屋,留下我的指紋啥的,到時候說不清。”
“說來也巧,我這倒了垃圾,本來打算找社區民警來一起上門看看,正好唐警官你在,也省得我特意打電話喊人來一趟了。”
大娘唠叨完,徐鵬家的大門也終于被打開了。
沒有唐霜擔心的煤氣味或者血腥味,反而因為徐鵬家裡養的相當多的綠植花草,還有種淡淡的草本植物的香氣。
唐霜進屋的時候留意觀察了下門鎖,是新型的密碼鎖,安全級别很高,難怪他們昨天抓的那個慣偷沒有能夠打開。
大娘手裡拿的徐鵬給的鑰匙,應該是預防電池故障導緻的備用鑰匙。
密碼鎖本身沒有任何外力破壞的痕迹。
屋子裡的擺設陳列也同早上她同徐鵬見面時相差不大,沒有暴力破壞或者翻動的痕迹。
唯一能夠顯示出徐鵬走的匆忙的,是那一半在屋外花園裡,另一半在屋内的盆栽。
唐霜問了大娘徐鵬來找她的時間,推算了一下,大概是她同徐鵬見完面後,徐鵬本來如往常一樣将盆栽綠植搬到外面曬太陽,搬到一半因為某種原因,出了門。
他将家裡鑰匙和盆栽綠植托付給了大娘後,連将綠植盆栽搬回來的時間都沒有,人就走了。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看來,得查查監控,看看這個徐鵬究竟匆匆忙忙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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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看監控?我說你們警察可真是認真,這不之前剛來查過,現在怎麼又查?”
面對物業保安的提問,唐霜的視線從監控顯示屏上移開,反問道:“剛來查過?”
物業保安點點頭:“對呀,你是觀海派出所的吧?你們昨天不是抓了個小偷,今天已經來看過監控錄像了嗎?還拷了回去。還是你們副所長親自來……”
物業保安說到一半,對唐霜身後打了個招呼,熱絡說道:“楊所,是監控有什麼問題嗎?我上午不已經說了,有什麼問題打個電話,我安排人拷了給您送過去,沒必要總讓您親自跑。”
唐霜側頭看去,果然是楊傑走上前來,他看到自己也在這裡,有些好奇:“唐隊,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家休息去了。”
唐霜笑了笑:“我回家路上想到,昨天抓的那個小偷還交代了個未遂,所以想來看看監控錄像,是不是真的未遂。”
楊傑摸了摸下巴:“唐隊,我看了筆錄材料裡好像沒有提到這個,不然我就安排人一起上門去核實了。”
唐霜擺擺手:“那小偷滿嘴跑火車,反正人都已經抓了,我想着來先看個監控也好。”
楊傑看着監控右上角的時間:“那唐隊你該看前兩天的,怎麼在看今天上午的?”
唐霜倒沒想到楊傑會直接指出來,她思忖片刻,半真半假地對楊傑說了徐鵬的事。
隻說她想找徐鵬核實下情況,沒找到人,聽鄰居說他突然消失,有點奇怪,所以來查個監控。
楊傑點頭:“是有點反常。不過徐鵬是個獨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而且你自己也說屋子裡沒有打鬥痕迹,徐鵬是自己走的。”
“這年頭,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也很正常。”
唐霜擡眼看向楊傑,楊傑聳聳肩,問着唐霜要不要和他一起回所裡。
實際上唐霜本沒有指望監控能查到什麼,她昨天抓小偷慣犯審訊時,就已經知道,這個小區因為是拆遷的老小區,物業費很低,監控不完善,就在門口裝了幾個。
這一天進進出出的車太多了,根本無從查起。
帶走徐鵬的人一定知道這一點,才會在唐霜見完他沒多久,就把人給帶走。
唐霜知道,徐鵬這條線索,随着他的消失,算是斷了。
或許過一年,這個叫徐鵬的人會再回來,再繼續侍弄着他的盆栽綠植,又或者,他會去到其他的城市,繼續住進這種魚龍混雜的小區。
又可能,這個叫徐鵬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這些年,但凡她查到點線索,都會如此。
不過這次不太一樣,也許這個徐鵬真的是個關鍵人物,讓隐匿在幕後之人有些着急了,以至于雖然目前徐鵬這條線索斷了,但是反而證明了,她的方向是正确的。
徐鵬在同她見完後就被迫去旅遊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一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