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陸煜祺的腦海裡再度浮現出之前做的那個狗血離奇的夢。
什麼霸道總裁追妻火葬場,破鏡重圓之類的。
難道之前唐霜看霸總嬌妻小說,不是在打發時間,或者是娛樂消遣,而是在學習技巧,認真觀摩,仔細鑽研?
陸煜祺想象着唐霜,像他夢裡做的那樣,對一個男子涕淚漣漣、故作堅強,牽手撒開再牽手的畫面,不由得渾身一陣惡寒。
不行,他現在立馬得去找唐霜。
楊傑在邊上觀察着陸煜祺的反應,見他臉上五彩缤紛變換着,神色好不精彩,然後恢複了正常,一臉堅定,擡腳就要往外走,問道:“你知道唐隊去哪兒了?”
雖說唐霜之前和楊傑八卦過自己,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他陸煜祺不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更何況,這畢竟隻是他的推測,又涉及到唐霜的隐私,看起來唐霜并不想讓别人知道這件事。
她提到姓徐的兩次,都隻有他在身邊。
陸煜祺暗暗握拳,他絕對不能辜負師傅對他的信任。
于是他眨着那雙純正無邪的大眼睛:“沒有啊,我不知道。”
說完便快馬加鞭,當然,實際上并沒有馬,陸煜祺隻能跑得飛快往小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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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煜祺根據自己的記憶,跑到小區裡姓徐的所在的樓房,不管是之前大娘們的聊天裡,還是後來小偷的詢問中,都沒具體提到姓徐的是住哪一戶。
不過姓徐的前面圍起來的小花園裡,應該擺放着許多名貴盆栽綠植。
陸煜祺正準備繞到樓房前面,一戶一戶看過去,确認姓徐的是哪一戶,就看到唐霜從其中一個樓道口裡走了出來。
唐霜看見陸煜祺在這兒,有些驚訝:“這麼快就送完從看守所回來了?你可以啊。”
陸煜祺被唐霜這一誇,自願喪失了先發制人的詢問權,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是師傅教得好嘛。”
唐霜疑惑問道:“那你怎麼來這兒?”
陸煜祺一愣,他總不能說他是來抓奸的,哦不對,也不能說他是八卦,想來看唐霜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這個姓徐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陸煜祺決定反守為攻,大眼睛猛眨兩下,試圖擠出點淚水,含淚指責道:“師傅你怎麼能夠見色忘義,打發我大清早飯都沒吃上一口,水都沒喝上一口,就去看守所送人,抛下徒弟一個人,來見帥氣的小哥哥。”
“咔哒”一聲,旁邊的樓道裡側傳來了門打開的聲音,而後響起了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唐警官,你的筆忘記了。”
陸煜祺心中的八卦雷達全面響起,這絕對就是那個姓徐的,就是唐霜偷偷摸摸來見的白月光!
陸煜祺立馬說道:“師傅,我替你去拿。”然後搶着往樓道口那兒跑去。
結果他跑了沒兩步,姓徐的就也走到了樓道口,陸煜祺看清了他的外貌長相。
這個姓徐的,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秃頂的,中年大叔。
唐霜看着陸煜祺不發一言地從徐鵬手中接過筆,低着頭走回來,笑着問道:“帥氣的小哥哥?”
陸煜祺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誤會了,他本來内心對于唐霜還有着關于自己這麼想唐霜的一絲歉意。
結果唐霜這麼眉眼彎彎的,帶着明顯揶揄意味地反問他,讓他耳朵一下通紅,卻仍梗着脖子嘴硬道:“你要來找人,我陪你啊,你一個人多危險啊!”
“再說了,章程規定都說了,要雙警雙警,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要保證程序的正确。”
“怎麼還反過來要我這個徒弟來教你……”
唐霜笑着順毛道:“好好好,下次一定喊上你。”
陸煜祺倒也不是真的記仇,說了一通後,又見唐霜言笑晏晏的模樣,心裡的氣早就消得差不多了。
但他不想在唐霜面前,顯得自己這麼好拿捏,仍然嘟着嘴,碎碎念道:“你就是故意的。大清早我去看守所送人,雖然不用等,但還是被值班的人甩了臉子。虧我一回來找不到你人,就擔心你。”
唐霜聽着陸煜祺的嘟囔,不時地應和兩聲,往所裡走的路上,正好路過小區門口早上這個時間短,紮起來的早餐攤。
說到底陸煜祺這個大少爺也是第一次通宵這麼辛苦,還一個人去送了嫌疑人,對于自己的關心倒也不似作僞。
唐霜笑着安撫道:“好好好,你辛苦啦。那請你吃早餐,就當我賠禮道歉了?”
“你不是說昨天晚上請你吃肯德基,不夠誠心嘛。”
“這次我自掏腰包,你想吃什麼随便點。”
陸煜祺本來還想說,他好歹是堂堂陸家的法定繼承人,不是這麼一頓路邊的早餐就能被收買的!
再說了,這早餐雖然唐霜說她自己掏錢買,但根本也沒比肯德基高到哪裡去。
結果早餐攤的大娘将油刷在了熱鍋上,然後動作熟練地将提前發好的面團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貼在熱鍋上,撒上蔥花熟芝麻,左右開弓,另一邊同時在鐵闆上煎着澱粉腸,香氣一下子就彌漫開來。
自然也飄到了陸煜祺的鼻尖。
陸煜祺按上自己的肚子。
好吧,通宵一夜,他現在确實是餓了。
這種熱騰騰的油鍋産生的美拉德反應,實在是比那種擺盤精緻的法餐,簡單粗暴,卻更加直接有效地勾起人的食欲。
陸煜祺心滿意足地啃着新鮮出爐、熱情騰騰,唐霜給買的油餅,把那些不愉快早就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全然忘記了,他先前還信誓旦旦要挖出來,這個姓徐的究竟是何許人也,唐霜又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