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看了眼拓跋英,别别扭扭地先開了口:“你...你怎麼在這裡?”
拓跋英看向月紅,月紅笑道:“嗨,我們是答應不過問你的事,但三太保當時可不在,他可沒答應你什麼,我們頂多堵住自己耳朵不聽你們說的話就是了!你們兩個自便!”
說罷,月紅守在如玉床邊,裝模作樣堵住兩隻耳朵,回頭道:“我們什麼都聽不見!”
月紅這欲蓋彌彰地逗弄人,叫如玉也哭笑不得。
拓跋英羞答答走了出去,彥卿還傻愣着,月紅又道:“三太保你還不跟去?喜事天降,倒癡傻了?”
彥卿癟着嘴,不情不願跟了出去。
屋裡隻剩下如玉與月紅,如玉疑惑道:“彥卿看着似乎不太高興。”
月紅:“怎麼會?八成是被我逗得兇了,他故意在拓跋英面前裝腔作勢呢!”
如玉:“唉,彥卿看似灑脫無謂,實際重情重義...但願拓跋英對他亦有情,否則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月紅想了想,認真說道:“也許三太保他心甘情願為拓跋英做傻事呢?”
彥卿追拓跋英而出,恰好迎面撞上流蘇姑娘。
流蘇關切之情溢于言表:“聽聞郎君勝戰回來,可有受傷?可覺乏累?流蘇特命人備好了湯食,送來為郎君解乏。”
拓跋英在前停下,回頭細看流蘇。
東南星海果然出别緻美人,那流蘇一行一動百般豐韻窈窕,如同花中牡丹;一颦一笑皆活色生香,直勾人心魄,拓跋英自歎弗如。此刻,聽眼前這流蘇姑娘親切稱呼封彥卿為“郎君”,言談間似乎早有交情;而封彥卿也并無意拒絕流蘇的媚波婉轉,剛才在衆人前都沒個好臉色,此刻見到流蘇反倒露出笑臉來了。
拓跋英心中不是滋味,想上前找補他幾句,又覺得自己此刻身份尴尬,已轉過身來,卻又退到一邊,扭頭就走。
封彥卿餘光望着她徑自離開,心中更加失落:如她在段立文面前所說,她先前果然隻是有意靠近,甚至根本誤打誤撞才與自己交往,其實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對,她根本沒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怎會在乎自己被其他女子纏上,呵呵,過往竟真是自己癡心妄想了,自己實在蠢笨得可笑。
......
翌日天明。
敖起疑心重重地跑來尋如玉:“不是說好叫我照看張縣令的麼?三哥怎麼今日莫名其妙圍在他身邊打轉,哪裡需要這麼多人嘛!”
如玉也奇怪:“他不是被流蘇姑娘霸去了麼?”
敖起:“就是因為那流蘇姑娘啊!三哥走到哪裡,她也跟在哪裡,聒噪得很!”
如玉:“哈?聒噪?那流蘇姑娘說話跟貓兒似的...”
敖起:“哎呀,聒噪得不是人家流蘇姑娘...快給三哥派點事做吧!”
如玉想想:“今日倒真有一件事,非要他去做不可。”
敖起将彥卿帶過來,不過幾步路,彥卿還在對他唠叨不停:“這海晏府裡雖都是女子,但到底人多手雜,你千萬别大意!不要被那些女子表面良善就給迷惑了,你現在正是容易受迷惑的年紀啊...一定...”
敖起不勝其煩,猛一把将彥卿推進門,又趕緊将門合上,抖落抖落耳根,總算清淨了!
如玉見狀,也覺得彥卿古怪,将他喚到床前,低聲問:“彥卿,你現在與敖起說這些未免太早了些,他一個小孩子哪裡聽得進去?倒是你,與那流蘇姑娘相處了幾日,可有生出幾分情意?”
彥卿匆忙搖頭道:“他們拿我打趣,怎麼你也這般?你明知道我那是逢場作戲,替你分擔啊,難不成讓你這個僞君子去應付她?”
如玉笑道:“哈哈,我知此事是委屈你替我受過了,但流水無情,落花卻有意。流蘇姑娘那日特意将淄縣一事細細說與你聽,想來是有意讓你在星海建功立業,好鋪墊日後嫁娶的。”
彥卿手足無措道:“我以為,我與流蘇姑娘都心知肚明各為其主,互相虛情假意罷了,沒這麼嚴重吧!”
如玉卻笃定:“今日侍女遞話來,龐顯今夜将在海晏府設宴,破天荒特準了幾名紫巾頭目一同與我等入席,若我沒料錯,今夜龐顯就打算論功行賞。他知我們霧原軍不事二主,絕不會賞你星海軍功,那你覺得他會賞你什麼才既足夠誠意又顯得重視呢?”
彥卿思索道:“他...他會将流蘇賜嫁于我。我在他們星海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護衛,能以淄縣之功娶到龐顯義女,簡直算是一步登天,隻怕比無數軍功更惹人眼紅。”
如玉笑道:“是了,淄縣一戰于你容易,于星海卻意義非常,這犒賞,你根本無法拒絕,更沒的選,因為這是他龐顯唯一能賞你的。”
先前也曾聽龐顯提過此事,但彥卿總覺得此事不過他一廂情願,且還有回旋之地,絲毫未放在心上,此刻才發覺大難已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