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作為前世,隻是生活在姜家耳濡目染的她,還是擁有了現代那一世記憶如今的她,都無法認同肖大舅母做法,或者無法認同時下大多數女子這份容忍大度。
不過,随後,待二表姐和三表姐相繼回門,看到她們在大舅母跟前如母女般親熱說笑的場景,忽然又想到,當初自家大舅在大舅母為其張羅時,沒有拒絕,或許大舅母察覺到這一點,才會主動張羅吧。
她覺着沒有女子想要與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但時下的觀念和女子教導思想,或許也有例外。
這都是長輩們的私事,她一個晚輩隻在心中想一二便罷,但外祖家已經算是門風清正人家,也少不得這些事。大環境如此,旁人家又有幾家與自己家祖父和父親一樣的人?
如今,她對婚嫁之事,越發覺着沒了意思。
這些所想感慨不過是打個楞的事,眼下花廳裡正熱鬧着。
三位表姐性格不同,但都是好相處的人,對她也很是親近,又有大大小小的外甥侄子們逗趣,叫人笑容不斷。
很快從未謀面的另一位親人,小姨母也到了。
作為晚輩,聽到下人通報,姜沅甯也站起身來望向花廳門口。
須臾,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袅袅婷婷自廳外進來,微尖的下颌,柳眉如煙,模樣算不得姣好,隻是清秀,與柳老姨娘有七八分肖像。
看外形模樣,當是個羞怯女子,隻是叫姜沅甯意外的,這小姨母張口說話時,卻是一把煙嗓。
煙嗓,顧名思義,聲音嘶啞。
肖蓉的煙嗓不重,但也少了女子的或柔軟或清脆,很是特别,後世煙嗓唱歌獨有一番味道,卻不知時下對小姨母這樣的煙嗓接受度如何。
說了幾句話後,姜沅甯發現,小姨母不僅嗓音特别,性子也與她外表不甚相符,确切來講,就好似廣甯縣主。
外表生的清秀柔弱,卻是個豪爽帶些大女人氣息性子。
再看小姨父其人容貌清雅,舉止文質彬彬,看小姨母眼神盡是溫柔,可見二人感情很好。
不得不說,肖府女子嫁的都不錯,最起碼男子後院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總體來看,過的都算是舒心。
互相介紹一番坐下聊了會兒,男人們便都去了外院,留在女人和孩子們在後宅說話,也更為自在。很快孩子們在屋裡呆不住,以桐姐兒打頭帶隊,呼啦啦去了隔壁園子涼亭裡玩耍。
女人們在一處說話,自然繞不開家長裡短孩子那些事,屋子裡除了姜沅甯和肖冉兩個姑娘皆已成親,肖冉也快嫁人,是以,便沒必要姑娘們和小媳婦們分開。
姜沅甯聽表姐和嫂子們說話,覺着也還有趣,幾個表姐幼時從長安離開,如肖冉是在幽州出生,對長安這個繁華的城市也懷念、好奇,她們能聊得也話題還不少。
人多了,說起話來,自然不會都朝着一個話題一起說,不大會兒,便三三兩兩聊起來,畢竟此時回門沒有那麼自由,嫁人之後除了年節,便是姐們之間一年也少聚在一處或少相見了。
二表姐跟三表姐說起各自近況來,說了會兒,姜沅甯就聽到三表姐不贊同地說二表姐,“你也是的,做什麼主動給二姐夫弄個妾進門堵心,你那個妯娌愛說就讓她說去,你自己過得舒心,她眼饞嫉妒你就讓她嫉妒去,你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隻要二姐夫沒張口主動提,你就當不知道,那妯娌隻是大嫂也不是婆婆,管那麼多,還管到小叔子房裡了,你問問她是不是對二姐夫有什麼想法?”
“三妹,”三表姐最後那話說的大膽,叫二表姐吓了一跳,趕忙往旁邊看,等想到這是在娘家,夫君他們也都去了外院,才松了口氣,嗔了三妹妹一眼,“混說什麼,大嫂她沒那種心思的。”
雖然二表姐姨娘是正兒八經的妾室,還是主母主動提拔,也一直在肖府安安穩穩,比起出生本就有污點,生母還得肖大舅厭棄的三表姐,同是庶女,境況好上不是一點半點。
偏,肖二表姐卻是個怯弱膽小老實性子,三表姐長成了個爽朗還潑辣的性格,也是叫人意想不到。但更可見,肖大舅母的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