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眼饞嫉妒你呗,自己過得不好,就見不得同是妯娌的你過得好,”三表姐小白眼一翻,哼了哼,“叫我說,趁着二姐夫對那個妾還沒什麼心思,趕緊将人打發了。”
“可已經進了門了,怎麼……”
“那有什麼,反正還沒圓房,多給些銀錢,再給尋個好人家,嫁出去做正頭娘子,不必給人做妾強,本就是買回來的人,不是什麼良妾,你放了她身契,若是她還不答應,那說明這人所圖更大,更留不得。”
當初從外面買人而不是提了自己身邊人做妾,就是怕開了這個先例,再有其他丫鬟有樣學樣爬床,尤其三妹妹姨娘的事,這麼些年三妹妹一直都沒法原諒接受那樣的生母,使得她也很在意這一點。
畢竟,三妹妹生母便是看到自己生母被母親提了通房才動的心思,讓她下意識地不想從自己身邊選人,尤其自己身邊的人都跟了自己多年,她也沒法接受夫君跟一個自己熟悉的女子親熱。
若是外人,總能好些吧?
她當時是這樣勸自己的。
肖二表姐知道自己性子怯弱,幸好夫君愛護,所以大嫂那樣說,叫自己主動為夫君分憂才對得起夫君對自己的愛護,她雖心裡難過的厲害,還是忍着去做了。
但人帶回來後,她就後悔了。
夫君也好幾日沒進院子,雖然也沒去那新納的妾處歇着,隻道叫她考慮好了,真的确定讓他納妾,給她幾天時間考慮。若非姑母一家到來,她與姐妹們回門相聚,今日夫君也不一定會陪同她前來,他其實不想納妾的吧?
因着這回事,肖二表姐從進了花廳,目光便一直往二表姐夫身上看,别說後來知道了這事得肖三表姐了,便是其他不知情的人也看出兩人之間該是出了些事。
是以,兩人說這些話時,其他說話的人也都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肖大舅母擰了下眉,她還未聽說這事,朝貼身丫鬟招了招手,低聲兩句,“去問問雨姨娘,知不知道這事?”
“是,”丫鬟很快出了花廳。
肖大舅母吩咐完,并未立時對肖二表姐說話,依然看着正在說話的姐妹倆。
肖二舅母直言直語,肖二舅也無其他女人,便很不贊同地對肖二表姐說:“阿靜,你三妹說得對,趁着人還沒收,好生打發出去為好。你那大嫂若是再敢插手你們夫妻間的事,大嫂咱們就上門好生跟她說道說道去。”
小姨母更是直接出了個主意,“這種人,說道未必管用,既然她那樣大度,想來自己也是個極其心疼夫君的人,倒不如咱們幫幫她,選上十個八個女子送到她那大房裡去,也算是阿靜感謝她如此愛護小叔子和弟妹的情誼了。”
噗噗!
小姨母這話一出,不僅姜沅甯噴了果子茶,雲氏和肖氏也差點沒拿穩手中茶盞,都震驚地望向小姨母,尤其肖氏,更是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秀美的眼睛,望着自家這個唯一的小妹。
記得小妹以前也很乖巧啊,兩人分開時,她十歲左右,也乖巧可愛,怎如今成了這般生猛性子?
她以前的嗓子也不是如今的嘶啞,很是清脆軟糯,是到幽州後水土不服大病一場,接連高熱将嗓子燒嘶啞了,她今日乍聽下,還有些不習慣,但更沒想到性子也變了許多。
“這,阿蓉……”肖氏迷茫地看向肖大舅母。
對方朝她笑道:“就知道慧娘得被吓一跳,果不其然,阿蓉性子跟在長安時變了許多吧?你們可能才到幽州還沒出去,不大清楚,這邊民風比長安城要彪悍許多,女子也更自在些,”這對女子自然是好事。
畢竟是靠近契丹、突厥等地,雖這些年大乾與各部表面平和,但小沖突也少不了,逢戰時,不說男子,便是女子都是守城的力量,長此以往,民風越發彪悍,女子也比關内江南等地更為豪爽灑脫。
肖蓉便是到幽州後,受了本地人影響,加之又是這一輩中最小,家人多縱容,慢慢性子越發疏朗豪放。
肖氏隻從信中,聽肖大舅說小妹性子變得更活潑開朗了,但怎麼也沒想到是這麼開朗法,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
肖蓉朝她一笑,“大姐姐,我這樣子挺好,最起碼遇事不會叫自己吃虧。”
這倒是,聽聽她方才給阿靜出的那主意,真是……肖氏失笑。
姜沅甯眼睛發亮地看着肖蓉,這位小姨母當真是出乎她意料的有趣,再後來與小姨母接觸越多,越發現她當真是個膽子大思想又超前的女子,若不是明白小姨母是土著,她的一些觀念和想法,都要懷疑她是穿的了。
對比之下,自己這個有現代記憶的人,反倒更像是土著,當然在未覺醒記憶前,她确實是土生土長大乾人。
不過,這一日聽小姨母和表姐們還有嫂子們聊得越多,她對嫁人這事越發不看好了。
别看二表姐現在的妾還沒被收用,三表姐夫君也沒有妾室通房,但據她們透露出來的信息可以得知,這兩位姐夫以前卻是收用過其他女子的,隻是後來成親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