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笑道:“大嫂,阿甯很喜歡你啊,叫我這做阿娘的瞧着,都有些醋了。”
“我也喜歡阿甯,那便将阿甯與我吧,”肖大舅母也開起玩笑來,隻是說完,兩人都愣了下。
這與誰的話,放在一個正好家中有年齡相當兒郎的母親口中說出,卻是有另一層含義的。
原先沒起過這樣的念頭,方才不經意地說出來,肖大舅母不由朝姜沅甯多看了幾眼。
正是花骨朵年紀的小姑娘,模樣清麗,個頭高挑,活潑開朗的性子不失穩重氣質,是自家大姑子親手教導的女兒,品性方面不用質疑。
如此,倒真是個好兒媳人選。
隻可惜,阿昱的親事與長子和次子不同,她做不得主。
桐姐兒到底年齡小,又是活潑性子好動時候,玩了會兒鬥草便要拉着姜沅甯去外面,肖大舅母忙叮囑,“在陰涼處玩,莫要往太陽底下跑。”
姜沅甯也想出去走走,忙道:“大舅母放心,有我看着桐姐兒。”
桐姐兒雖然愛玩,但還是很乖巧聽話的,這兩日相處讓她越發喜歡這個小侄女。以前雲汾月就常跟在自己後面,現在帶個桐姐兒,她覺着不是問題。
方才肖大舅母說了那樣一句話,又勾起肖氏之前的念頭,等她們出去,便問道:“大嫂,說來阿昱比阿遠小幾個月,阿遠這我就愁着他親事,阿昱呢?原先也不曾問過,可定親了?”
肖大舅母方才也看到肖氏的愣怔,不意外她如此問,也察覺出她意動。
大姑子不是外人,肖大舅母也不繞彎子,道:“尚未定親,”然後在肖氏想要接着問時,主動道:“目前也未給他相看姑娘家。”
隻是,不等肖氏心頭一動,微微歡喜,便聽着大嫂又道:“隻是,阿昱親事有些特殊。他的婚事是你大哥說了算,且主要還得是他自己願意的。”
最後一句,肖氏理解。
自家父親從來不是迂腐之人,當初兄長們親事都是相看後,他們瞧中願意定下,如此相承下去,侄子們親事自然也他們自己喜歡願意。
但大哥說了是怎麼回事?
雖說給兒女定親夫妻兩個也互相商量同意,但多是後宅女子相看人家拿主意,聽大嫂的意思竟是她做不得一點兒主?
肖大舅母解釋了下,“你應當知道,阿昱小時候在外面養過幾年吧?這孩子命格跟一般人不同,是以他的親事也不大一般。當初是你大哥尋了高人化解,阿昱才養住的,你大哥說這孩子的親事也有些講究,不叫多說,說他會拿主意。”
肖氏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但聽完肖大舅母的話,原本想給女兒定侄子的念頭,本就不怎麼堅定,頓時打消泰半。
大姑子是個聰慧人兒,不消說的多麼透,肖大舅母點到為止,轉而說起宴請之事。
肖大舅被貶幽州司馬,在這位置上坐了十幾年冷闆凳,便是表面不顯,也算得上是本地人了,自有結交的人脈。如今,肖闵一輩又漸漸起勢,肖府在幽州城也算得上當地高門。
隻是,肖府素來低調,少辦宴席,雖今次為了讓大姑子融入幽州當地官場圈子,卻未決定大辦,“……除了咱們自家親戚,便是平時跟你大哥二哥三弟他們交好的朋友,再有我想着讓阿冉請些小姑娘,到時候介紹阿甯與她們認識……”
“都依着大嫂,你辦事,我可是放心的很。”
肖大舅母笑道:“别給我戴這麼高帽子,說起來,家中沒怎麼辦過宴席,我還真怕出錯,到時候你也得幫我盯着些。”
跟自己一樣,大姑子也是當家主母多年,雖然姜府人口簡單,但大姑子當初閨閣時管家便自有一套,“咱們家看着人口算是簡單了,但瑣事雜事也是不少,早些年柳老姨娘便一點兒事也不管了,不過好在這兩年有阿闵媳婦她們年輕的嫁進來,幫着管上一些。如今我也漸漸叫阿闵媳婦多擔些,左右這府裡日後都要交給她管。”
肖氏覺着合該如此,這管家權聽着很威風,可裡面雜七八雜事情多了,也叫人覺着心累。便是她家人口這般少,逢年過節季末收賬時,她忙的也累。
不由笑道:“虧得二哥還幫着處理鋪子田産那些庶務,不然大嫂更累些,但累些也值當。”便是因為賬務多才覺累,可若是錢财不豐,捉襟見肘,那才更難為。
肖大舅母笑道:“可不正是這個理,也确實虧了你二哥幫忙,他于經商庶務上極有一套,”有二叔子這抓錢的能手,是以,肖府如今公中财産越發豐裕,虧得自家低調收斂,不然怕不是要惹人眼紅嫉妒。
不過,在這宴席之前,已經出嫁的幾位姑奶奶和姑太太約定,明日一起回門,屆時大家湊在一起聚聚。
肖大舅母還要備好明日午食得菜譜,好在這是家宴,沒那許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