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精神力去感知眼前的世界,驚奇地發現眼前的洛維被象征着精神力的藍色絲線包裹着,那些精神力依照某種規律組織變化,充滿了韻律美。
好奇地将自己的精神感知調到類似手機拍照廣角的緯度,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維希一愣,有些呆滞地看向洛維。
在他精神的視野裡,精神力以洛維為中心,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蛛網,而洛維作為網的主人,在裡面的形象是一隻由精神力構成的巨大的蜘蛛。
眼下蜘蛛用網纏住了自己的獵物,正咬着獵物的脖子向它的身體裡注射着液體。
“看見了嗎?”洛維興奮地追問着,“你看見一隻甲殼蟲了嗎?”
維希給出肯定的回答。
“好,現在,控制你的精神力形态走近。”
一隻由精神力絲線構成的灰褐色螳螂将頭歪向甲殼蟲的方向,前足收緊,重心後移,緊盯着獵物慢慢向對方走去。
——這正是洛維之前教給他控制精神形态的方法。
“好,讓你的螳螂站在甲殼蟲頭部附近。”
洛維的蜘蛛松開了嘴,被蛛絲死死包裹的蟲子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螳螂走到了合适的位置。
“現在,用你的前肢抓住它的脖子,然後,吃了它。”
“……”
維希心下本來就隐隐有些不安,總覺得自己在做什麼不得了且不好的事,聽到洛維此話不由睜大眼睛去看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啊?”
洛維看着那隻螳螂停在原地不動不由催促道:“快點,讓你的螳螂抓住它的脖子,吃了它!”
灰褐色的螳螂不進反退,一連向後退走好幾步,洛維猛地将視線從蟲子身上轉移到維希身上,因為暴怒的情緒胸口急劇起伏着。
“你在幹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一雙黑沉的眸子裡憤怒的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燒:“過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在洛維給出的巨大壓力之下,維希不由得大聲喊叫了起來,他十分抵觸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憑什麼事事都要聽你的?!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在幹什麼?!”
洛維不說話,隻是沉着臉緊盯着他。維希最開始的時候還憑着自己的一腔憤怒梗着脖子和他對視,但他很快被洛維那陰郁憤怒的眼神給壓倒了,心理防線崩塌,眼神也慢慢飄忽不定。
“你總得(dai 三聲)告訴我原因吧。”他底氣不足地小聲嗫嚅道:“我可不能無知無覺地被别人當槍使。”
空氣裡靜默了幾秒,洛維慢慢地笑了一聲:“你想知道?”
維希默然地點點頭。
“有句話說得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在維希驚疑不定的目光裡,他慢慢地将剩下的話說完:“有些事你知道了,我們倆個可就要徹底綁在一起了,我是要幹些要命的事,你敢跟着我嗎?”
他果然在幹些可怕的事!
維希想到他那股神經質的勁兒,有一瞬間是非常抗拒和他合作的。
他總疑心某天這個男人會因為他的那股瘋勁把自己也拖下深淵。
可是轉念一想,他想到了蟲族如今蠢蠢欲動地想要号召所有雄蟲集合在一起,沒有任何自由和人格地為雌蟲提供精子;又想到蟲族對蟲母邪//教一般瘋狂無腦的贊美崇拜,不容任何有歧義的詞語出現;還有前幾天洛維口中提到蟲母為他指認的“未婚妻”……
他不适合這樣的生活,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有辦法幫他。
有時候閉塞無知才是最可怕的,因為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隻有收集的信息足夠的充分,才能更好的了解現狀,走出困境。
心裡權衡一番,維希的天平已然傾向男人掌握的信息,他一咬牙堅定道:“是,我要知道。”
“行。”洛維像是有些吃驚一般地又仔細看了他一眼,頓了幾秒又狐疑地看他:“你确定了?不是一時沖動?”
“……是。”維希肯定道,“我不想什麼都不清楚地糊塗做事。”
“好,可以。”洛維說,“那你先按照我剛才給說的話做,用你的螳螂去吃了這個甲殼蟲,我先把結果弄出來再說。”
維希看着那隻甲殼蟲,有些不情願:“吃完後你真的會告訴我嗎?你該不會是先哄着我幫你幹事,事後再反悔吧?”
洛維笑了,這次的笑雖然不帶負面情緒,但還是有些陰郁:“放心,我不騙你,我肯定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甚至你不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我的實驗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我需要你去幫我辦一些事。”
“放心,我會信守承諾的,我們事後可以簽一個精神力契約,它束縛着我,也會束縛着你,如果你把這些事告訴那些蟲子……”
洛維笑着說:“敢壞了我的大事,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