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這個球,身旁互蹿的火氣被緊張氣氛澆滅,安靜下來。宋嶺樂勾着苗錦郁,開玩笑問:“梁司聿帥嗎?”
苗錦郁從沒正面過問題,這次她微乎其微的嗯了聲。宋嶺樂沒聽到,周遭嘈雜聲掩蓋細若蚊子的那聲,她不需要答案,因為每次她戲谑問這個問題,苗錦郁都會用紅透的耳根給出答案。
這茬還沒過,宋嶺樂的反應變了,一動不動靠着她,目光無焦點盯着地面。苗錦郁察覺到,宋嶺樂的注意力被身後吸引,苗錦郁也随之聽着後面,身後那道聲音太熟悉了,苗錦郁不可能不被吸引,那道陰陽怪氣,怒火責罵她的聲音,苗錦郁怎麼會忘。
她瞬間繃緊脊背,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服。
“上半場馬上結束,我要第一時間遞出去,隻要比其他人快,梁司聿先看到我,總不能接别人的水,不接我的吧。”李夢漁的視線一直追随場上,再加上剛來沒多久,并沒注意到她眼前坐的是誰。
覃露笑說:“實在是你,我才把這機會讓給你,要是别人,我才不讓你先!”
覃露讓他們班女生早早就來占着好位置,她們兩人去吃了飯才姗姗來遲。
李夢漁哼了聲:“光位置好,人醜的話有什麼用。”
覃露幹笑聲,沒接話。
李夢漁五官标緻,膚白,善打扮,追求者甚多,每天起來要抹上一堆各種苗錦郁不認識的瓶瓶罐罐。
有天晚上,李夢漁冤枉苗錦郁偷用她的護膚品,稱其在護膚品裡下毒,攔着人一頓罵,要搜身,搜櫃子。
是宿管查寝,事沒鬧大,隔天晚上她再回宿舍,鐵皮儲物櫃被強行撬開,裡面被翻亂得一團糟。沒有直接證據,對方仍舊沒放過,語言攻擊。
是後來某天,李夢漁發難另一室友張葉,她才洗清冤屈。
張葉和她們倆不是同班,沒和她們形影不離,隻有針對苗錦郁時,三人屬于同陣營。張葉家境不差,至于為什麼背地裡整李夢漁,苗錦郁不知道,也不在意。
張葉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兩人在床上對罵,後來上升武鬥,當天晚上其他宿舍堵門口看戲,宿舍阿姨前來拉架,苗錦郁早早躺下,面對牆那側回顧當天背的公式。
不過也是在她們對罵中,苗錦郁聽明白前因後果。李夢漁偷偷撬了張葉的暧昧對象,所以才有這一出。
那一刻,搬出去的想法到了極緻。
過了一會兒,籃球進框,一陣歡呼聲将苗錦郁的思緒扯回來。
李夢漁和覃露仍在讨論梁司聿,從長相,穿衣品味到他的绯聞。
李夢漁說:“隻要他一會兒接了我送的水,看到我,我就有信心讓他追我。回去就把劉鑫逸踹了,劉鑫逸和梁司聿比,差遠了。”
“而且,和梁司聿在一起,我就不愁沒人給我寫卷子,陪我練口語了。劉鑫逸那個蠢蛋,連簡單的三位數相加,要手算。體育生就是不行,腦子不靈光。”
覃露:“劉鑫逸也不差啊,二中校草好麼。”
“勉強吧,等我和梁司聿在一起,把他踹了,你就趕緊上啊,他也是搶手貨呢。”
李夢漁話聲落,緊跟着一聲嗤笑,很難不聯想。李夢漁順着聲音方位看過去,這才發現眼前兩人,臉色極其難看。
苗錦郁側身擡眸看她們一眼,又看向明顯想挑事的宋嶺樂,扯她衣袖,輕聲:“别、”
李夢漁不爽:“笑什麼?”
宋嶺樂笑說:“看看誰這麼厚顔無恥,自不量力。”她站起身,比李夢漁高出半個頭,“也想看看,究竟得多自信,還梁司聿一定追你。”
“我不得看看我未來嫂子長什麼樣?”
苗錦郁跟着站起來,示意盛臨,盛臨眼神告訴她,他在,不用擔心。
恰巧中場休息,教練拉着球員們緊急開會改變策略,大家的目光沒有落腳地,欣然看熱鬧。
目光越壘越多,李夢漁不能丢面,壓制火氣:“我說什麼跟你有關嗎,誠心挑事?”
“别以為你是梁司聿的妹妹就可以蠻橫不講理,随便欺負人。”她直直迎上宋嶺樂的目光,短兵相接。
“公共場合說話那麼大聲,吵得要死,沒素質。你自戀,說要踹了劉鑫逸這個蠢蛋和我是沒關系,但幻想梁司聿追你,梁司聿是我哥,跟我沒關系嗎?”
李夢漁的聲音不大,其實在一片喝彩和口哨聲中,能聽到的人不多。
宋嶺樂轉述時刻意大嗓門,“我記得劉鑫逸有對象,還是我們學校高年級學姐吧!”
人群裡倒吸涼氣的聲音傳過來,眼神皆變得好奇。
“你——胡說八道!”
“我認識你嗎,污蔑你有什麼好處,是你自己在我後腦勺叭叭不停,還怪我聽到?”
“得虧我錄下來當證據了,需要再回放一遍嗎?”
“年紀輕輕就把沒道德下三濫那套學個精,宿舍霸淩,班級霸淩,還腳踏n條船?素質教育隻學了後兩個字?”
李夢漁惱羞成怒,高高揚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