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盛臨邁一步,将宋嶺樂掩飾護在身後,盛臨一米八的個子,黑壓壓的影子完全籠罩着李夢漁。盛臨的氣勢如雪山,不可撼動。
她的手揚起來,幾番下不去。僵持幾秒,覃露拽下來,勸她冷靜,沒必要。給她快速分析局勢。友誼賽,别的學校同學和老師都在,這一巴掌下去,丢的學校臉面,何止請家長。
鬧大了,很難看。
再者,梁司聿和宋嶺樂是本校升上來的,給她撐腰的朋友多得多,李夢漁的父母再強大,她的朋友們多厲害,遠水救不了近火。李夢漁是清楚的,欺軟怕硬是人性,有人給她台階,她故作勉強,氣鼓鼓卻任由覃露給她往外拽。
“如果不是為了學校面子,宋嶺樂,這事我跟你沒完。”
宋嶺樂笑了聲,“放心,這事确實沒完。”
氛圍劍拔弩張,難以忽視,教練走過來吼了句,将緊張氛圍擊碎。梁司聿也走過來,見識了宋嶺樂的本事,沒人敢在這個局勢下給梁司聿遞水。
梁司聿問:“水?”宋嶺樂老早就給身旁人,苗錦郁忙一手攥杯子,一手攥外套,聞聲遞過去。
不鏽鋼水杯,被她捂出溫度,等他接過,她的手縮得快,電流感從右心房出發,随着血液循環一周,再回到右心室時,麻麻酥酥。
到底有沒有碰到,她已經分辨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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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錦郁中途辦理走讀,手續辦好到可以搬離,是周四。宋嶺樂将人徹底惹怒,宿舍不能待的,所以她住在宋嶺樂朋友宿舍中。朋友請假一周,苗錦郁将被褥搬去她朋友的床闆應付了幾晚。
宋嶺樂周五幫她搬宿舍時,“讓你應付,怎麼把被褥搬過去,多麻煩。”
苗錦郁文不對題:“你幫我謝謝你朋友,跟她說一下,她的所有東西都沒動過,被子卷起來的,沒弄髒。”
宋嶺樂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化成輕聲歎息。
四五個男生湧到女寝,不屬于女生柔弱溫和聲線,幾個男生在走廊上的說話聲被放大和警覺,有女生開門探頭出來看。
“是不是這間?”
“喊一聲試試。”
“苗錦郁!宋嶺樂!”
苗錦郁在四樓,心裡一驚,忙抱着被褥下來。宋嶺樂抱着枕頭,回應他們:“來了!”
苗錦郁不忘問身旁人:“這麼多人……”來做什麼,沒必要吧......
宋嶺樂:“我怕你東西多,他們都争着搶着要來幫你搬東西,不是我喊的!”
梁司聿踢了身旁人一腳,下巴點了點,身旁人往樓梯迎,“給我給我!”
苗錦郁忙說不用,但對方已經上手了,她隻得改口:“那謝謝了。”
對方說:“聽說你要住我們對面,一個二個都可高興了。宋嶺樂一直說你做飯好吃,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能隻給她做,不給我們嘗嘗吧。”
“學校附近那些吃的,吃來吃去都那幾樣,真的膩了。”
“宋嶺樂說以後你會做飯,那我們能蹭麼?”
苗錦郁笑着點頭。
盛臨和她打招呼,嘲諷身後人隻拿個枕頭,說她是繡花,和枕頭很搭。宋嶺樂氣得拿枕頭捂他臉,人比她高,她隻能氣得跳腳。
每一聲都帶着回響,苗錦郁心裡驚了又驚,攔着宋嶺樂,“好了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梁司聿倚在門口,問她:“東西收好了嗎?”
“收好了,其實不多。”她的東西就一個行李箱裝下,剩下的洗漱用具除了臉盆,其他都在教室。
梁司聿接過她的行李箱,推到樓梯口,着實犯懶,給了盛臨。樓梯長,行李箱不輕,盛臨猝不及防,環抱手,問他幹嘛。
梁司聿從兜裡拿手機,一臉認真,“接個電話,你先拿着。”說時,他裝模作樣将電話貼耳邊。
“......”
苗錦郁看兩人僵持,很不好意思,伸手:“要不我自己來吧。”
“沒事,我來。”盛臨這才拎着下樓。
三樓也不長,等盛臨拎下去後,梁司聿的電話揣進兜裡,拍他肩,“辛苦了,剩下我來吧。”
“......”
盛臨言語炮火,對準梁司聿,他充耳不聞,單手拖着行李,另一手插外套兜。宋嶺樂豈能錯過兩兄弟反目,也來添油加醋,抨擊梁司聿。
一群少年少女,就這麼打打鬧鬧,抱着一堆東西,從宿舍樓走出校門,再往居民樓去。
金黃深秋,是收獲季節,也叫圓滿季節。無論是風,光影還是樹,都在訴說柔情和缱绻不舍,影子被拉得很長,是時光舍不得他們,拉拽着青春和回憶,讓小孩兒們再慢些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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