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漉急了,額上直冒汗。
“哥哥還在家呢!霍擎北,我不是用來洩火的器具!”
“來不及了。”
霍擎北抱起雲漉朝最近的卧房走去。
房内春色盎然,雲漉哭求他不要了。
深入骨髓的思念已化作窮兇極惡的猛獸,霍擎北不聽不言,撕咬着他身下的小鹿。
雲漉時而被他吞入腹中般天旋地轉,時而激烈震蕩,眼前之景竟沒靜下來之時。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全身酸軟的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艱難坐起,拉起綢衾欲蓋彌彰地掩飾身上的‘風卷雲湧’。
火元傾洩後理智歸神。
他從身後抱住烏發散落的雲漉,雲漉一手摁住衾被,轉身扇過霍擎北的臉。
圓眸盈淚,她嘶啞着顫道:“霍擎北,你太過分了!”
淚珠斷線般滴在霍擎北壯臂上,滾熱的淚珠燙傷他的心。
“我們雲家是你的玩物嗎?你眼睜睜看着他被打得皮開肉綻不救他,在他卧床之際對我做此事。霍擎北,是我看錯你了!哥哥雖然平日與你拌嘴。可我知道,他從未忘記你們一同科考的情分。他視你架海金梁,書房中收着你所有文章。而你呢,卻視他為絆腳石,眼中釘。即便政見不同,哥哥傷了的這幾日,你可曾想過來看他?”
雲漉哭得梨花帶雨,原就瘦尖的小臉愈發令人心疼。
心尖發顫,霍擎北抱緊她,在她耳邊沉道。
“漉兒,這是我與雲辀的計劃。聖上将我和雲辀視作高公確和鄭珪。他深谙制衡之術。他早早選中代替鄭高的新屠刀。之前高公確不喜你哥哥,對他多加陷害,聖上明知卻将計就計。二人結仇,雲辀推翻高公確便順理成章。我與你哥哥并不想成為下一個鄭高。兩黨相争,導緻朝堂不安,朝臣沉于官鬥,受苦的是天下之民。”
雲漉聞言擡眸凝去,汪眸一閃,豆大淚珠滾落。
她每墜一滴淚,霍擎北眉心便深鎖幾分。
他拭去雲漉的淚痕,“其他的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你隻需知道眼前所見并非真就夠了。”
“哥哥為什麼不同我說?”
“朝堂事肮髒,雲辀不想污了你。”
雲漉垂首,腦中思緒一團亂麻,她掙脫霍擎北的懷抱,胡亂尋摸衣衫穿上。
“我要回家了,哥哥在家等我。”
霍擎北大手抓住她,再次擁她入懷。不舍道:“我送你回去,我會派人每日來送飯食,你答應我,好好用飯,别餓着自己可好。”
雲漉不語。
“否則,我讓雲辀再挨一頓打。”
“霍擎北!你敢!”
霍擎北撥開她濕潤的額發,大掌包住她的柔夷,往他脖間的玉串探去。
“這是我的。”
随後他下榻,從匣中拿出一枚金鑲玉,撚緊金鍊,墜下的玉佩置于雲漉眼前。
“你的。”
雲漉看得分明,是一枚仙鹿。
金框裡的仙鹿栩栩如生,鹿腳踏浮雲,體型優雅柔美,鹿頭微扭,似羞澀。尤其那雙鹿眸盈盈含情,斂在纖長睫羽下。
“何時...”
“回城後。”
霍擎北不信天不信神,偏生個天地萬物不如求己的烈性。卻對雲漉生出害怕之情。
仙鹿是他親手雕刻,纂刻後親去佛前祝禱。
雲漉越瞧鹿眼越覺得熟悉,難道!她立即盯着霍擎北,亮晶晶的瞳眸祈求他的答案。
“是你親手刻的?刻的是我?”
俊顔有些不自在,柔情鳳眸故作沉靜,“回去罷,我送你。”
霍擎北轉身,雲漉撲上他後背,驚得霍擎北反手撈緊她,
雲漉湊近他耳邊,嬌糯道:“我好喜歡。”
一瞬間嗓子發緊,喉結聳動。霍擎北眸中欲念複起,有火苗跳竄的迹象。
他嘶啞地低吟,“再說,回不去了。”
雲漉怎麼聽不出他情動,趕忙下來,戴上玉佩,乖乖坐在床頭。
霍擎北命人送來新衣,青灰布衫碎在一地。他替雲漉穿好衣衫,霍宅下人見狀跟看見鬼似的,絲毫不敢動,心裡早已慌亂大叫了。
老天爺啊,這兇神惡煞還會伺候人??!!
——
馬車到了雲宅,霍擎北冷着臉,默然不語。
“我走了,霍擎北。”
“.....”
“.......”
雲漉見他不言,無事般起身,剛打開輿門,她蓦然回身朝霍擎北的菱唇輕點了下。
雲漉笑顔皎麗,霍擎北臉沉的更黑了。
她下了馬車,霍擎北不舍的打開輿窗。
雲辀披着外衣,臉色比他還難看,惡寒地盯着他。慕雩兮如臨大敵般站他身後,朝霍擎北投去‘好自為之’的眼神。
“哥哥,你怎麼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