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慕容澤無奈的喊了句,卻不知該作何解釋。他的人,自以為是殺了她大哥。雖不是他下令,但他大哥确确實實因他布的局牽扯進來了。
帶着薄涼的諷刺直直地看進他漆黑如墨的眼,那雙眼,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半分柔情,隻有淡漠的冰冷,“殿下别這樣叫我了,殿下對我之情,也是殿下布下的情局吧?從最早的相遇到故意的接近,其實都在殿下的算計之中吧?”
“不是這樣的,如果說最早是摻雜着算計,後面是不自覺的喜歡。”
蕭楚陌冷冷的笑了。“喜歡?你所謂的喜歡就是把我一直玩弄于鼓掌之中,一直欺瞞于我。你真覺得我蕭楚陌會心甘情願給你做妾室嗎?”
“你都知道了?”
“不然你還要騙我于何時?你明知我要的是什麼,你也早已娶妻生子,還對我妄許諾言?你是自信于自己魅力無邊,還是當我三歲可欺?”
面對她的連番質問,慕容澤搖了搖頭,極力解釋道,“丫頭,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蕭楚陌絲毫沒給他解釋的餘地,這鐵一般的事實又豈容他狡辯。清冷的雙眸對上慕容澤的眼睛,眼中盡是冷漠決然,“那應該是哪樣?殿下不必再說了,今日起你我盟約作廢,恩斷義絕。那人的命,我要了,殿下不會攔我吧?”
大庭廣衆之下,她也不想聽他任何解釋,解釋再多也掩蓋不了真相。她恨,恨他的言而無信,恨他的惡意欺騙。這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洩。說完,便拔出身旁侍衛的佩劍,準備刺向許之武,為兄長報仇。
見狀,慕容澤閃身擋在他身前,用手握住刺過來的劍身,鮮血劃破他的手掌,順着他的手腕直往下淌,“今日你不能殺他。”
蕭楚陌鳳目潋滟,其間不時溢出憤怒的火苗,胸中怒火,早已将她殘存的理智燒得分毫不剩,厲聲質問,“害死我大哥,不該償命嗎?”
“今日看在我的面上饒了他,他日你要殺要剮,我絕不攔你。”
蕭楚陌冷眼看他,報仇之心甚重,“如果我說不呢,今日我就要為我大哥報仇。閃開,不然這劍刺過的就是殿下。”
對上昔日戀人冷漠的眸子,慕容澤的手還在握着劍身,語氣盡顯平和,“若能平了你的怨氣,我不介意讓你刺我一劍。”
她并沒有因他的話而心裡舒暢半分,手中的劍依舊指向他,“你别以為我不敢。”
場面一度緊張,二人對峙了幾秒,一個想為兄報仇,一個想護人性命,誰也不讓誰。少傾,蕭楚陌手中的劍用力往前刺去,直直插入慕容澤的胸口,痛意傳來,瞬間隻見錦衣染了血迹。
場上衆人驚呼,幾個聲音從不同方位傳來,“不可。”
蕭楚陌忽然松開了手中的劍,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着心緒,冷冷看向慕容澤,“我們走。”
待腳步聲遠去,慕容澤捂着胸口,腳步踉跄,差點沒站穩。比起身上的傷,這心裡的傷痛更甚。如今把一切都撕開,她與蕭楚陌又将何去何從?
石晨上前忙扶住慕容澤,埋怨道,“主上,您何必要受這傷。”
慕容澤喃喃道,“不見點血,她心裡怕是恨我更甚。”
身後許之武說道,“主上,屬下甘願受罰。”
慕容澤看了他一眼,眼若地獄寒潭,沉聲道,“從今以後,不必再跟随本王了。”
對于許之武,他是師傅風無痕生前派給自己的,師傅選的人,向來不會錯的。他這些年鞍前馬後為自己辦了不少事,勞苦功高。殺蕭言書雖說用意是好,但也越規了。她向來不是心善之人,但今日看在師傅的面子上,她護下了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至于他日是生是死,就與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