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斯到了“和談”時期(水星稱之為“厄斯戰敗”時期),這是厄斯經濟蕭條、通貨膨脹日益惡化的時代,财團、富商相繼衰弱,購買力随之下降,依然還有一口氣的地主和資本家因土地收租以及商鋪加租又進一步削弱農民和個體商販的收入,厄斯經濟體的急速衰亡導緻葉桑政府入不敷出,而封騰沖軍事力量雄厚又行蹤不定,無法拿着他的人頭向水星求饒,葉桑很是頭痛。
這時,财務大臣昆廷說道:“父王,我們是向丁一翼投降,想要經濟複蘇也要通過丁一翼,何必非跟方傾于浩海談,不如就讓丁一翼高擡貴手,給我們喘息時間。”
葉桑道:“丁一翼不也說先拿封騰沖人頭再來說話嗎?他是方于的兒婿,本就是一家人。”
“父王,這您有所不知。雖然丁一翼與方于長公主有婚事在先,可這夫妻倆一味偏袒親生兒子于皓南,并不把丁一翼放在眼裡,目前二人也是矛盾不斷,且于皓南已經聲明開除丁一翼A軍軍籍,他們現在分屬兩股勢力。我有一個想法,咱們不如直接先跟丁一翼談,看他有什麼訴求,也許用不着跟方于談判,便能解咱們當前燃眉之急。”
葉桑自繼位以來,從沒有因為“沒錢”而愁過,眼見國庫空虛,入不敷出,全國征繳不力,無法繼續維系戰争,别說圍剿封騰沖了,就是養活自己百萬厄軍這個冬天都捉襟見肘,何況以後在位的年年歲歲,即使身傍重核武器,也不能幫他複蘇經濟,他立刻派昆廷前去跟丁一翼和談,可以分他一杯羹。
沒過幾日,昆廷前來傳訊,丁一翼坐在談判桌前,隔空與葉桑談判。
“要想抑制當下通貨膨脹問題,說難也不難,”丁一翼道,“第一,老規矩,先向我敬獻封騰沖的人頭,第二,當日你一聲令下,我Also深受核武之害,既然如今勝者為王,我在這王座上,也要有核武傍身,你遲遲不敢炮轟寬迎,也是因為我身在漠河郊野,這裡有你舍不得炸的東西,對吧?”
葉桑面露難色,漠河兩端郊野,地下20多米、深藏在暗道之中的軍事基地,沒想到已被丁一翼偵查勘破。
都铎有核在旁,能自立為王20年風雨不動安如山,丁一翼現在也要核,假設他如願以償拿到了,那水星人哪還有離開厄斯的那一天?而丁一翼盤踞首都已經不斷伸展羽翼做大做強,他稱王的每一天,都讓葉桑如鲠在喉,寝食難安。
這一難題膝下幾子約瑟夫、弗洛根、文森特都苦思冥想,無法為他分憂,還是王宇行這“外星來的兒子”,向前獻計。
“父王,丁一翼敢與您談條件,全權仰仗他對厄斯經濟體的完全獨裁,而這一手段脫産于中歐世界的龍虎鲨鷹幫,又叫‘亮翅會’,不知您有否耳聞?”
“龍虎鲨鷹,我知道是他麾下四大雇傭集團軍的代号,至于亮翅會,沒聽說過。”
王宇行解釋道:“一直以來,厄斯就有一夥人以王室血統論為根本教義,秘密組成各大财團,利用雄厚的經濟實力掌握厄斯橫跨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各個勢力,妄圖清除排外别的幫派,建立厄斯新秩序,成立新的宗主國。他們認為隻有您高貴的血統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享有厄斯現有資源,這就是亮翅陰謀家的共同策略,無論是曾經以郭沉奎為首的金融、工商巨頭,還是如賽博納、向達華為代表的毒枭和軍閥,其成員囊括政治精英、政府首腦、要員,甚至背後那個有王室血統、能夠支持丁一翼開創亮翅會的人就像寄居蟹一樣,逐漸入主厄斯,達到他一舉成王的目标。”
葉桑潋目沉思,片刻道:“你是說,這丁一翼根本是為虎作伥,真正的陰謀家,有我的血統?”
“兒臣不敢妄加判斷,隻是鬥膽問您一句,為什麼17次變更鈔票防僞标識、重新制版印刷,都在短短一個月之内,便都被丁一翼攻陷?如果不是現金崩潰連帶金銀體系崩塌至今,我們厄斯大國經濟不至于半年之内潰不成軍。”
葉桑臉色深沉,想到那17次“現金鈔票”的突圍戰,印鈔部大樓都被集體封鎖,全員接觸印刷人員都被換血,可真正能夠接觸到這個“新鈔”的人,唯有他極為信賴的兒子,昆廷!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丁一翼這邊還等着葉桑能夠忍痛割愛,将停留在漠河的核武承讓給他,哪知到了11月份,前方風雲突變,傳來一道噩耗:昆廷被軟禁了,甚至生死未蔔。
從此斬斷了丁一翼坐擁核武、坐穩江山的念頭。
“翅膀,這老兒不給我們可怎麼辦?!”索菲娅在一旁急蹦亂跳。
“不給咱們就去搶!”丁一翼揮手道,“發兵西菻,圍捕葉桑!”
他立刻集中大量兵力,以“閃電戰”方式從四面八方向西菻實施迅猛而莫名其妙的突擊,占領西菻第一大城市莫卡扣後不到一周,就被葉桑打退。
可戰敗後的散兵遊勇,仍不甘心,丁一翼命令他們向西菻第二和第三大城市撤離,這兩座城池陸續遭遇強盜突襲式打法,狼狽應戰,而雇傭軍橫掃一片就地搶劫的習慣,不斷消耗和幹擾葉桑的後備軍實力,把厄軍的主力消滅在西菻二三線地區。
就在雙方打得如火如荼時,拉格爾斯克和伏爾加河中心處的航空基地遭遇A軍突襲,彭羽瓊、楊門光終于交出了完美成績單。
于皓南趁着葉桑無暇四顧,向東邊厄斯航空腹地,長驅直入,進抵厄斯發射中心,一并用空軍以及高處的水星鸢直接摧毀拉格爾航空基地,從而徹底掃除厄斯人“升上宇宙”、“禍害水星”的技術性可能!
此消息一經傳回水星,舉世矚目,全國歡騰,厄斯人再也不能來了!
A軍将領連連上表總司令于浩海以及總統方傾,于皓南此一役戰術高明,打法幹脆,永絕後患。不但掌握了厄軍發射中心核心系統并一連摧毀厄斯航空數萬飛行裝備,不但擊敗葉桑苦心打造多年、耗費昂貴的航空基地并找到了負責航空的葉桑第十三子,斯帕克,并秘密處以槍決。
A軍聯名上表,于皓南連升三星,用以表彰他的功績。
“我才五星,他不到三十歲就三星了?”于浩海心裡美不自勝,笑得合不攏嘴,但還是故作嚴肅狀,“看總統的意思吧。”
丁一翼還跟葉桑在西菻不停打遊擊,打得你死我活,對于皓南後方起事渾然不覺,還是王宇行通風報信,說葉桑航空基地被于皓南徹底搗毀,短期内沒有重建的可能了,近期A軍聯名上奏、褒贊嘉獎,于皓南有望連升三星,與李茉莉丁一劭上将同級。
“我日他狗爹的,豈有此理!”
丁一翼當即憤然砸桌,頂級紅木桌子立刻碎裂兩半,一半啪的一聲掉地,砸到了王宇行的腳背上。
王宇行嗷的一聲,擡起一隻腳,原地蹦了幾蹦。
“我在前方浴血奮戰,冒着生命危險,他又在後面巧奪軍功了?!”
“丁總,要不是葉桑吃不準你這氣勢洶洶的‘奪核’大戰,又怎麼會從連夜從拉格爾斯克和伏爾加河調兵遣将,十五萬大軍三日之内,橫跨漠河,去往西菻,給了于黑子可乘之機?”
王宇行撫掌歎道:“丁總,您是實在人,他于黑子可會省事了,玩心眼,隻怕您玩不過他。”
“就這樣還他媽連升三星,這裡面沒有咱們的功勞嗎?”索菲娅氣憤不平道,“西菻到處布滿葉桑最精銳的部隊,都讓咱給硬碰硬了,不到一個月,雇傭兵兄弟五萬人都填了坑,真是血虧啊!”
丁一翼臉色陰沉,肌肉緊繃,被于皓南當傻子耍的感覺油然而生,而且還不是第一次,那太古裡的雷區不也是他親身試險嗎?于皓南哪次不是隔岸觀火,看着他步入水深火熱之地。
“丁總,您别動怒,”王宇行加油拱火,“我猜那掌管厄斯航空領域的殿下斯帕克,沒那麼容易被于皓南簡單處死,就像水星的精密航空技術被于浩海于皓南父子全權掌握一樣,葉桑對斯帕克,一定另有保護。”
“你的意思是……”丁一翼調轉過頭,直直地看向他。
“去往拉格爾斯克,生擒斯帕克!”
打起來,打起來!王宇行在心中直喊。
“直接跟于皓南對壘?不大好吧……”索菲娅猶豫了起來,她總是會顧忌李若希,也相信丁一翼會顧忌方盼盼。
難道,真的要跟于皓南動手嗎?
丁一翼沉思良久,隐而未發,不置一詞。
……這丁大頭真是沒勁透了,越活越窩囊了!
王宇行翻了個白眼,去找他的快樂了。
這回是方缇主動聯系的,發了個信息:“你有空嗎?”
王宇行對着這四個字簡直無奈想笑,到底是誰沒空啊。
他坐着飛機前去寬迎,滿哪兒找地方,最後還是停在了索菲娅的專屬機位上,才匆忙前去瑪利亞醫院。
即便外面街道已經人可羅雀,柏油馬路也是不到三五步,就現出能吞人下肚的大坑來,到處飛沙走石,氣候因為戰火蔓延而在空氣中都能聞到硝煙味兒,但他是前去約會的,心情說不出的美妙。
醫院有嚴格的安檢系統也有識人路障和安監門,但這些對王宇行來說都是擺設,他甚至沒有易容就大大方方從醫院正門進去,因為這寬迎首都目前是丁一翼索菲娅的地盤,醫院即使沒有被荼毒,依舊在他們的管控之中。
王宇行去到了研發中心第15層,遠遠地已經看到方缇穿着白大褂坐在靠着陽台邊落地窗前的椅子裡,對面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氣泡的冰鎮葡萄汁。
大冬天還喝冰?
王宇行這活爹勁頭隻要一不刻意壓制,就會冒出來。
但看着方缇的修長雙腿悠閑地搭在一起,米色長褲腰身緊束在長長的白衣之下,他便心癢難耐。
小時候最讨厭穿着白大褂的人,感覺他們陰深恐怖如鬼魅,可這白大褂穿在了方缇身上,卻有一種……制服将他誘惑之感,說不出的純欲。
若是聽說他的部下交往了小十幾歲的男女朋友,他會不屑一顧,直言無恥下/流,但到了他自己身上,卻是感慨“我王宇行真豔福不淺”。
“還忙着啊?”王宇行看他對面有另外一白大褂坐在那裡,遠遠地問了一句,想回避一下。
誰知那人卻耳朵很尖,聽到了他幾乎口型轉達的意思,轉過頭來,毫不意外地看向了王宇行。
“殿下。”吳鶴庭道。
“你怎麼在這兒啊?”王宇行不禁皺起眉來,“交代你幹的事都幹成了嗎?”
“目前在醫院深度潛伏,還沒機會遇上。”吳鶴庭望着他時有種難以形容的揶揄和嘲諷。
“沒遇上就繼續找,在這聊什麼閑篇兒。”王宇行一揮手,讓他滾開,跟趕蒼蠅似的不耐煩。
“是,殿下。”吳鶴庭躬身行禮,轉身而去。
整個過程,方缇在對面,不發一語,冷冷地看着。
“啊哈,想起我來了啊?”王宇行笑了笑,不想那麼殷勤和白癡,但臉上總是忍不住傻笑,撓了撓後腦勺,“最近忙嗎?”
“拖丁一翼的福,忙得腳不沾地,”方缇站起身來,“你跟我來。”
他轉身去往自己的單人間,這裡雖然是醫院,但不乏A軍和厄軍兩派交替巡邏,更有阿波羅戰士們在此處救治傷員,王宇行一頭金毛太顯眼。
可倆人一前一後往裡面走,王宇行卻會錯了意,剛進了門,他反手在後面将門扉緊鎖,又上前一步,雙手抱住了方缇的腰,向上舉起,一口咬在了他的後頸上。
方缇“哇”一聲大叫,回手啪的一下甩了他一巴掌。
“……打得好!就要這麼警覺。”王宇行絲毫不動氣,反而笑着将他扭了過來,貼過去狠狠地親吻他的唇,幾下蜻蜓點水猶嫌不夠,雙手掐着他的腰肢猛向後壓,壓得方缇快拱下腰呈一座彎彎的橋時,終于承受不住,雙手去抓王宇行的頭發向後,抓了很久,才艱難地将他的狗頭挪了開來。
抓了一手的金發。
“你把我薅秃得了?!”王宇行看了他手心一眼,又要來勁,方缇推着他的臉,“還想挨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