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是王宇行!”
他已經從隋應東等人那裡知道了,王宇行在兩軍對壘時被叫破身份,直接遁走。
“是啊,沒想到吧?”于皓南還在這打哈哈。
“你,簡直愚不可及!”孫舜香指着他,“既然已經知道他是披皮,為什麼不當場殺了他!還回了駐地耽誤了那麼久,給他時間喘息!”
“我當時是沒确定他到底有沒有賣國求榮,”于皓南道,“不然你不也奇怪我為什麼忽然去巴爾幹嗎?”
“這件事,還用得着确定?!”孫舜香簡直在聽天大的笑話,“自王宇行擋你的路當上高考狀元那天起,他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知道嗎?”于皓南問張吉惟。
“唔……”張吉惟不知道怎麼說。
“于皓南,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孫舜香幾步上前,抓起了他的水杯,想都不想,往他身上砸去!
于皓南一躲,杯子飛到了後面的簡易床鋪上,水灑到了被子上。
“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沒完沒了,”于皓南吼道,“當下我不确定王宇行是忠還是奸,我就不會殺他,就算時光倒流多少次,我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當下的選擇,我絕不後悔。”
“你裆下的選擇還有沒錯過的嗎?!”孫舜香指着他氣得渾身發抖,張吉惟聽到他竟然開主将黃腔,趕緊偏過頭,忍不住笑了。
于皓南無語片刻,揮了揮手:“行了,我現在知道了,他該殺,回頭咱們誰看到了誰殺,行了吧?”
“你蠢笨如豬,愚不可及!”
“對對對。”
孫舜香還想砸于皓南的東西,張吉惟趕緊抱住了通訊主機,他隻好原地轉了幾圈兒,簡直想扇于皓南,到底是被張吉惟給勸住了,連推帶拽,恨恨地走出軍帳,連他後面扮女人的任務都沒細問,真是氣急了。
于皓南把床上的杯子撿起來,放到桌上,張吉惟笑道:“上回砸了個玻璃杯,我就給換了個不鏽鋼的。”
“想得周到,”于皓南歎了口氣,“他和他爸,還有我爺爺,都是談王子色變的人。”
“那您覺得,王宇行是那水星叛徒嗎?”張吉惟問道。
“我不知道,現有巴爾幹證據,并不支持,”于皓南道,“但人是會變的。”
“我挺佩服他輾轉求生的本事,”張吉惟道,“咱們同屆的都以為他早死了。”
“可見死遁是最好的逃生之法。”于皓南說到這裡,忽然心念電轉,一個念頭陡然闖進了自己的心裡,随即右拳砸進了自己的左掌之中!
他立刻發送衛星信号,向水星第一醫院内部發出緊急通緝:尋找孟令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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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希确定了跟随允中祥後,這幾天一直跟騰達飛、梁詠雲、孔鐘以及楊門光開會,商量具體戰略部署。
到了晚上,他不再回到于皓南的行軍宿舍裡,生氣地和梁詠雲同住。
用于皓南的話,他現在這麼磕碜,也不便見人。
隻是于皓南根本不理會他生不生氣,每天眉頭緊皺,好像忙得很,不停地跟内部通訊兵和偵察兵集合開會,好像要捉什麼人。
也不知道孫舜香能不能勝任那個誘敵深入的計劃。
于皓南天生不會哄人,而且認為李若希很容易哄,晾那不管,自己就好了。李若希生氣的招式很單一,一般就“哼”的一聲,滿屋亂蹿,最後找不到能藏下他的位置,就鑽進被窩,給一個倔強的背影。
于皓南回頭看了一眼,就低頭做自己的事了。
李若希往往生氣沒一會兒,就在被窩裡睡着了,他這人比較沒心沒肺,心裡也藏不住大的恩怨,總是很快就呼呼睡着了。
于皓南從沒見過哪個人的睡眠質量比李若希還好,沾到枕頭上不到三秒,就進入酣睡狀态。他常常轉過頭,就着卧室昏黃溫暖的床頭燈,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李若希,莫名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一日晚休,他終于看到了在他身前路過的李若希,伸腿絆了一下他。
“今晚我有事跟你說。”
“我沒事跟你說,”李若希歪着頭挑釁道,“我也要扶持我自己的麻将牌,比你的還厲害!”
“你身邊一個孔雀旗探花郎允中祥,一個前前兵王騰達飛,一個現任兵王楊門光,還有我,”于皓南呵了一聲,“你何必要麻将牌,不是一手兵王牌嗎?”
“是啊,”李若希想了想,點頭道,“對啊!你說得對,跟我玩的人比跟你的牛多了!”
他又信心百倍、精神抖擻了,叉着腰道:“等我創下奇功給你看看!”
“行,拭目以待。”于皓南點了點頭,他早發現李若希聽不出好賴話。
有時他毒舌或是揶揄甚至挖苦、諷刺李若希,李若希都隻聽好聽的那個表面,不會深究他的潛台詞。
在李若希的世界裡,不應該是人人都喜歡他,寵着他,說好話給他聽嗎?
于皓南偏不。
隻是到了晚上,李若希還是去到了他的軍帳裡,因為明天要出征了,他要打包行李。
“你的傷還沒好全,方缇怎麼說的?”
“他讓我該吃吃,該喝喝,該怎麼地就怎麼地,不要總遮着臉,也别怕紫外線。”
于皓南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治療方法?
“對了,方缇跟誰走,會上你沒安排。”
“一個名不經傳隻有一個士兵的Apollo軍隊,用不着我特意安排。”
“……你這人怎麼這麼損。”
李若希回頭無語地瞅了他一眼,也就自己能忍,方缇作為他的弟弟,是不得不忍。
“除了你家裡人,還有誰稀罕你嗎?”
“不需要,”于皓南抱着手臂,看他在那打點行裝,莫名有些煩躁,“我家裡人也有不稀罕我的。”
李若希切了一聲,将行李裝好,背在身上掂了掂重量。
“你跟我走吧,”于皓南還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你們可以支援。”
“做孫舜香的候補啊?”李若希白了他一眼,也挺生氣的,狠了狠心,“咱們以後就各走各的路,分開戰鬥吧。”
“那你趕緊走,走!”于皓南立刻冷着臉指着門外,開始攆人。
“皓南,”李若希背起行軍背囊,有些無奈地看着他,“馬上就要出發了,我也沒空哄你,隻能祝你……馬到功成。”
于皓南:“……”
他沒處理過這種事,梗着脖子表情嚴肅,甚至手還保持着指着門外面的動作。
他不知道現在是勒令李若希必須跟着自己,還是立刻軟下臉來,哄他留下。
正在猶豫和選擇時,李若希已經拿起槍背着行李,揮了揮手,大踏步走出了主将房間。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