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希切了一聲:“你不是找醫院的麻煩了嗎?還要追責總統,鬧得可是不輕。”
“都怪你,”于皓南道,“你太鬧心了。”
說完又把筷子尖停留在多寶魚上,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個李若希能不能吃。
“咱們既然已經回到基地了,從明天開始,就各回各的隊伍中去吧,基地裡的Air部隊我好久也沒給他們開個會了,應該趕快做準備,我也得恢複訓練了。”
“你這面紗他們都會問是怎麼回事,我看還是算了,今天騰達飛已經來打我了,明天Air是不是就來群毆我了?”于皓南搖頭道,“你就在這裡,不耽誤我事。”
“耽誤我的事,我真得走了。”
近四個月的康複期,倆人跟連體嬰似的,寸步不離,李若希一旦回到這基地,就感到熱血澎湃的,着急想趕快找到以前的節奏。
但于皓南卻不一樣了,以前他都是想方設法把李若希扔一邊兒去,别來打擾自己,現在眼見着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再也放心不下,他跟自己分開。
“你連吃什麼我都得查一下,離了我你能好好恢複嗎?騰達飛的一拳我能挨着,你爹和你弟一起上,我真扛不住。”
“我擋着,”李若希笑道,“我肯定護着你,不讓你挨打。”
于皓南沒有說話,繼續往他碗裡夾菜,燒燙傷患者食物非常講究,不能吃任何發物和顔色重的食物,于皓南見他這幾個月瘦了能有十幾斤,很想補回來,筷子停在清蒸蟹肉上時,就把手機拿了出來,查一下能不能吃。
李若希湊近他身邊,頭挨在他的肩窩上,就着他的手,看到了于皓南這一段時間在手機裡的搜索記錄。
燒燙傷患者能不能吃扁豆。
燒燙傷患者能不能吃糙米。
燒燙傷患者能不能吃西葫蘆。
燒燙傷患者能不能吃巧克力豆。
燒燙傷患者能不能吃皮皮蝦。
燒燙傷患者能不能吃糖葫蘆。
……諸如此類的問題竟然一眼望不到頭,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食物百科,李若希看着直笑。
“誰家燒燙傷患者吃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啊?”于皓南啧道,“每天得查個七八次。”
可手機屏幕再往下翻滾時,一條與衆不同的查詢映入眼簾。
燒燙傷患者多久後能做/愛。
于皓南立刻收起了手機,将那蟹肉在筷子尖上碾碎了,洩憤似的扔到了李若希的飯碗裡。
“……哈哈哈哈,”李若希歪着頭看着他笑了,“那多久以後可以啊?”
于皓南瞥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至少一年。你這臉上的傷,最忌激動、漲紅、流汗、流淚,情緒起伏太大,否則發熱發冷或者遇到水,抻着傷口都會很麻煩。”
李若希想了想,這确實很難,因為他們一直很和諧,配合度超高,兩人都是體力王者,一做就一整個晚上,都會很激動很興奮,流很多的汗,李若希甚至常常會流淚。
“不想這個了,我已經習慣,”于皓南一擺手,像是咬着牙做出了這一決定,“你要回去Air開會什麼的,也行,但午休和晚上,都要回我這裡。”
“好。”
“葡萄給你的治療每天都繼續嗎?”
“嗯,下午一點開始,讓我躺在床上,三點多就讓我走了,我經常閉着眼睛待會兒,就睡過去了。”
“感覺他治了以後顔色是在慢慢變淺,”于皓南低頭貼在他的臉上似的,仔細查看,“這小家夥可能比那些老家夥們要更厲害,你遵他的醫囑。”
第二天晚上,李若希早些回到于皓南的宿舍,将窗簾都拉上了,自己裝扮一新,坐在被子裡。
于皓南手裡拿着毛巾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從浴室出來,看到他這模樣,毛巾從頭上掉到手上。
他似笑非笑道:“昨晚怎麼說的?”
目光卻落在他半敞開的白衣裡,那瑩白透亮的皮膚上。
幾次李若希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被清理後裹進于皓南的軍服裡,他就知道了,于皓南喜歡他穿着自己的白襯衫。
“這件事其實很容易,”李若希踢開了被子,露出穿着黑絲的纖長美腿,“我可以不激動。”
于皓南不屑地嗤了一聲:“怎麼可能,哪回你沒發情。”
即使發情期剛剛過去,隻要倆人互相遞過去眼神,湊近聞一聞,抱一抱,李若希便立刻氣息紊亂,呼吸急促了。他喜歡于皓南單手就能把他整個人夾起來從客廳走進卧室,也喜歡于皓南非常兇猛,狠力鑿穿他的身體,人妖天生好這種事,何況于皓南是他最愛的人,往往于皓南什麼都不用做,隻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他便攀附過去親吻他的下巴、喉結,撫摸他的腹肌和窄腰,逐漸亂了心神。
“我今天肯定不激動,不信你來試試。”李若希晃了晃頭發,微卷的短發剛剛洗過,發尾濕潤地蕩在耳邊,平添一股媚态。
于皓南看着他的眼神慢慢變直,他還挺吃李若希目前的樣子,兩邊臉頰的紅色瘢痕是一種美麗的破碎感,貼耳的短發能露出他細長白皙脆弱的脖頸,而精緻布偶娃娃的李若希,乖巧地躺在床中間,是可以任由他索取和享用的。
“你現在不行,”于皓南喉結滾動,幹巴巴地說,“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别來惹我,趕緊收起你的……”
李若希忽然攤開一顆晶瑩剔透的傾彈,在于皓南一怔的那一瞬間,拍的一聲,捏碎在自己的左手心裡。
“我是你的了。”
他把傾彈殼往左邊床底下一揚,整個人虛弱地倒了下去。
“……”
窗打開着,晚上的風一點點吹開了白色的窗簾,月光映照在李若希殷紅絕美的臉頰上。
天啊,你這個白癡!
于皓南站在原地,呆了幾秒,幾乎啼笑皆非。
他走過去,用毛巾擦了擦李若希鼻尖上沾的傾彈粉末,簡直想揍他一頓。
雖然他很喜歡李若希完全由他主導一切的樣子,喜歡他的聽話懂事,但物理上身體失控,完全由他掌握,還從來都沒想過。
這跟奸/屍有什麼區别?我難道能做這種事?!我成什麼了!
于皓南捏了捏他的鼻尖,無語又愛憐地低頭,吻了吻他的唇。
……撫上他的衣領,慢慢地,伸手往下。
不到一分鐘,他就改變了自己的認知。
原來我能做這種事。
李若希第二天醒來時,于皓南躺在他的邊上,正用電子筆在平闆電腦上拟定作戰計劃書。
“醒了?”
他轉過頭來,一臉餍足的放松,是他們以往歡愛後的早上,于皓南常有的吃飽喝足的模樣。
李若希笑了,微微一動,身上劇痛,前後漏風,全身上下像被坦克碾過,且腿裡面不大舒服。
“待會兒再洗。”于皓南道。
他還有些不大好意思,也知道自己做了荒唐事,眼睛仍舊盯着屏幕。
“是你勾引我的。”
“對,”李若希閉着眼點頭,“是。”
他不忍心于皓南素那麼久,因為以前他是什麼德性,李若希很清楚,偶爾他想說正事,不大願意時,于皓南會很兇地質問他:“那結婚做什麼?!”
李若希愕然問道:“結婚就為了這個?!”
“不然呢?合理、合法地……你!”
雖然李若希覺得好像婚姻不該是這樣,但他總是習慣了寵着于皓南,任由他任性霸道,混不講理。
他愛他,找不到不寵他的理由,何況于皓南也在為他妥協,比如,同意他回基地,同意他去允中祥的戰隊。
李若希覺得這種付出,對夫妻來說沒有什麼,隻是,他不知道于皓南是貪得無厭的人、是攬權獨裁的人,一次這樣可以,他就以為永遠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