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d第一集團軍自落地厄斯後,輾轉三地,于途中識破敵人詭計,将計就計,埋伏在荒山野嶺包圍圈之外,戰鬥三天三夜,共繳獲敵軍五千厄斯人,先殺後奪兵器,輕裝上陣,□□西進,終于來到了厄斯國首都——寬迎市。
這裡早晚溫差巨大,白天中午零上10度,而夜裡能有零下10攝氏度左右,全球氣溫因為核武的副作用時常驟增驟降,寒風凜冽,正值艱難深冬。
于皓南自西山口一脈,謹慎調兵遣将,派出三千人在帝伯朗城郡埋伏,先後拔除敵方地壘碉堡14枚,并于4月18日發起總攻,經過7天7夜艱苦卓絕的不停戰鬥,終于将敵軍第4師步兵團全面瓦解,首都防線露出一隅,接連崩潰。
“于總,前方通訊兵截獲最新消息!厄斯集團軍預備空襲,時間在下午三點整,地點旺興區,角碼灣!”
“陸續撤出附近地域,30公裡開外繼續潛伏,”于皓南道,“隋應東,中其志,你們兩個随我前去,一探究竟!”
“是!”被點到名字的兩人立刻應聲,拿上武器裝備。
“于總,事發突然,厄斯人奸詐狡猾,前幾次地圖有誤,我們險些中了那安啟申的埋伏,”張吉惟道,“我看由我跟這二位兄弟先去探路,一旦角碼灣确實遇上空襲……”
于皓南沒等他說完,已經換上了夜行衣,拿着冷氮槍和兩個戰士一起,迅速走出了臨時軍營。
“你就多餘上前請命,”王宇行道,“安啟申前後涮了我們三回了,捉迷藏這遊戲也該結束了,難道還能繼續繞彎子嗎?決定空襲,說明他們已經探聽消息,得知我們要去那裡。”
“那就不該去!”
“不去會一會他咱們也進不去城裡!”
“我怕情報兵信息有誤,現在咱們都看出來了,在水星上抓的那些俘虜竟沒有幾人肯說實話,連厄斯地圖都是假的……”
“這次情報是我破解的,”王宇行道,“我有十足的把握,信息無誤。”
張吉惟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也很是震撼。
這位偵察兵年紀輕輕,新兵營都還沒有畢業,可對敵經驗老到,敢想敢做,前兩次敵方故設陷阱,誘我深入,都是他力排衆議,敢拿項上人頭跟于皓南保證,他選的路才沒有圈套,幸得于皓南采用并賞識,敵方奸計才沒有得逞。
這位戰士竟這麼快冒出頭來,不得不讓張吉惟感慨,後生可畏。
“汪雨,如果不是你重新根據電軌和地鐵路線繪制了厄斯地圖,恐怕我們現在還在城郊俱樂部轉圈,隻是空襲與否,事關重大,如果你這個情報不來,我們現在已經入住角碼灣,那下一步就是進城了。”
“這事不急,厄斯雖說地大物博,但已經被自己的核武炸得剩不了幾座像樣的城池了,你看,”王宇行拿着指揮棒,點着牆上挂着的由他臨時繪編的地圖,“敵軍聯防所屬部隊相繼從西山口、觀水鎮、馬東區向外逃亡,極有可能去往蠍曼城和竹龍崗地區,我們已知對方第3師第1、2團攻占德州意圖未滿,假設在角灣區空襲是為了斷我軍後路,那麼……”
張吉惟眼見着那銀色指揮棒的尖端向東南方向劃去,心領神會:“安啟申就在第33團迪拉大軍營所在地高處觀戰!我明白了,所以于總想要帶人去偷襲!”
“是偷拿安啟申的人頭,”王宇行道,“他想看着我們大部隊被殲,卻不知道一部分劊子手已經向他背後靠攏,一旦于皓南得手,咱們就可以趁亂長驅直入,進到城中!”
“可我隻怕沒那麼容易,安啟申周圍都是好手,又都戴着防光墨鏡,躲得開X槍炮襲擊。”
“所以我們也不能閑着,要去芳華洲圍堵敵軍,一旦于皓南被噶了咱們還能在隴西方向再次攔截,拼死一搏……”
“放肆!”
“?”王宇行一愣,轉過頭來,“怎麼了?!”
指揮中心裡原本認真聽着的内參們也都陸續站了起來,一個個氣勢洶洶,望向王宇行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你平時說話沒個顧忌,我們念你年紀小,也都不當回事,”張吉惟嚴肅道,“但對我們可以,對于總就太放肆了,那是你的主将,什麼‘被嘎了’,這話是你該說的嗎?!”
“……我隻是說有這種可能,我不說,也不代表他就沒有‘被嘎’的可能。”王宇行面無表情道,“他難道是皇上還是太子嗎?!他是不死之軀?我說都不能說了?!”
“你這樣談論你的主将,既不尊重也不愛戴,不是忠君愛國的輔助将士,就該去給我寫檢讨!我不管你是下一屆兵王多麼看重的人,或是左陽旭長官多麼信任,在我們Aland,忠誠、盡責,那是軍人必備職業道德,對于總大不敬,就是與我們Aland戰士為敵!”
“……”王宇行目瞪口呆地望着張吉惟。
好好好,好你一個忠君愛國的輔助将士。
曾經作為新兵營同窗,王宇行對張吉惟也不是沒有幾分了解,不是很憤青的一個人嗎?怎麼幾年過去,也跪在地上,當于皓南的狗了?!
“汪參謀,張副将所言極是,你雖然有點兒小聰明,但也太不怕忌諱了!”
“呸呸呸,胡言亂語,于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定拿下安啟申人頭!”
王宇行:“……”
他将手裡的指揮棒,扔給了張吉惟,站到了一邊兒去。
“我軍将士聽令!”張吉惟道,“三千人向角碼灣挺進,不管空襲與否,都要做好支援于總的準備,另外,廖成北、南不悔,你們倆分别帶軍一千,随我去往芳華洲,預備在隴西進行二次攔截,其餘人等,原地待命!”
“是!”
“汪參謀,你随我一起。”
“……是。”王宇行強忍着沒有翻白眼。
次日淩晨,旺興區,角碼灣。
轟隆一聲巨響炸開了無邊無際長達24小時的黑夜,敵軍果然開始空襲。
流星錘、閃電炮甚至唬榴彈都在空中陸續炸響,作為差點兒把自己星球炸得稀巴爛的厄斯人,為了剿滅這不到9000水星宇航軍,可以說是不遺餘力,異常癫狂。
張吉惟、王宇行等兩千人,潛伏在隴西巷道裡沉默不語,隻聽着那動人心魄的炮彈聲,炸得地上是飛沙走石,黑夜亮如白晝,心裡都在感歎,瘋子,厄斯人真是瘋子。
此番若不是情報兵與偵察兵合力圍堵信息,汪雨破解密碼,恐怕他們都要在角碼灣裡被炸成肉泥。
“小汪,聽到這一連串的巨響,你是怎麼想的?”
“他們都叫我小雨,”王宇行說,“要不你們統一一下?”
張吉惟轉過臉來。
還不到三十歲的人,隻因第一個跟随于皓南出師,東奔西跑,南征北戰,甚至來到了這厄斯星球,王宇行覺得他臉上已經充滿了滄桑。
同屆士兵,也都一一褪去稚氣和莽撞,成為真正的男人了。
“張副将,我知道了,”王宇行乖覺道,“于總冒着炮火前去偷襲,我不該預測他會被嘎。”
“你是個有話直說的人,我們這半個月并肩作戰,也都了解了,隻是說話時你要注意場合跟環境,該說不該說,多多斟酌。你是個聰明人,隻是想還是不想的選擇,”張吉惟道,“但為了以後走得長遠,勸你聽我一言。”
軍旅數載,張吉惟身伴于皓南左右,已經參透這個學問了。
“知道了。”王宇行知他是好意,沒再擡杠。
又過了半小時,那邊被炸得天光大亮,忽然先遣軍向後方傳遞消息,于皓南發出乘勝追擊的命令,我軍頓時士氣大增!第1、5、4軍團一齊向隴西方向追擊,張吉惟王宇行這邊隻等甕中捉鼈!
“趴下!”
巷道裡頓時黃土掩埋了大部分士兵的上半身,急于逃跑的厄斯人直接用炮彈開路,好在巷道深又長,多個地籠陷于深坳處,是敵軍向南經鷹窠山口通往熙園鐵路的交叉點,數十輛坦克浩浩蕩蕩往這邊開來時,張吉惟一聲令下,數枚X炮已經預備!
“等一下!”王宇行用望遠鏡看了看前面,立刻舉手示意張吉惟,“換槍換炮!”
“為什麼?!”
“坦克有防光罩!”王宇行指着前方,“X炮攻不過去!”
“先試試再說!”後面崔淨發已經沉不住氣,轟的一聲藍紫色X炮投了過去。
隻是藍紫色煙霧散去,坦克中人誰也沒有傷了眼睛,反倒是被他們定位了,數發冷氮槍藍光掃了過來!
“都趴下,趴下!”王宇行氣不打一處來,狠捶了幾下崔淨發的頭,将他壓在身子底下,踩着他的後背墊着,找到了絕佳狙擊口,一一還擊過去。
六小時過去,天色已亮,這批人損傷不小,勉力支撐,忽聽一句“于總來了!”
衆人心情振奮,等到後援軍反擊作戰的第二階段,前方坦克終于停下炮火,于皓南持槍走到跟前,往裡面巷道裡望去。
“到底誰支援誰?!”
張吉惟不禁赧顔,連忙爬出巷道:“于總,是我們判斷失誤,對方坦克有防光……”
于皓南一拳砸向他的肩膀,撞開他往前邊開路。
“安啟申你殺沒殺掉?!”王宇行跟在後頭追問。
砰的一聲響,隋應東丢出一鮮血淋漓的麻袋來,一顆厄斯人頭,從中骨碌碌地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