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皓南從狹鷗島着手跟進調查,逐漸摸排出他們一連串的行動軌迹,從采買藥品到簡陋的加工廠混合藥劑,按照上面的人給出的配方,逐一配比,再分裝到小瓶子裡運出,給同夥使用,并粗暴地清理這些醫用垃圾。
戰鬥自4月1号起正式拉開序幕,A軍總司令于浩海以Angel特調第一行動隊改編為第1集團軍,于皓南任總司令,轄3個師1個旅及狹鷗島警察總隊、狹鷗島地方軍,擔負反擊厄斯人自制防紅光檢測藥劑并絞殺所有厄斯人之任務,将Angel狹鷗邊區部隊同時改編為第1集團軍,于皓南任總司令,守衛狹鷗人民,掃蕩潛伏在此地的厄斯人。
工廠大門被一腳踹開,裡面的厄斯人還在加班加點地趕制滴眼液,随即就被端着槍的A軍們進行掃射。藍光乍現,他們各個都有冷氮槍,都是高階厄斯人,卻未等使出它的威力,并被A軍通通送下了地獄。
“狹鷗島有厄斯人我怎麼不知道?!”
丁一翼後知後覺,于皓南那邊已經打了十數日,不禁連連發去詢問,是否要增援,同時納悶至極,他也滿水星找厄斯人的影子,找了四五個月,一無所獲,沒想到,于皓南卻捅了厄斯人的窩。
“報告丁總,據說消息是警方向于皓南透露的,一直沒人報給咱們。”
“豈有此理,警方,”丁一翼撫掌道,“我哥是警号001那位的義子!怎麼警方跟咱不親啊?!”
宋玉溪歎道:“丁總,貴人多忘事,雖然你在警局……犯案累累,但那些警察不是經常被你打嗎?再說了,于皓南,不是你大哥的對象嗎?”
“真不要臉,”丁一翼嫌惡至極,“就知道借我哥的光!”
話是這麼說,但仍舊一次次詢問于總司令,他能做什麼,是否去狹鷗島支援。
于浩海道:“等開會。”
6月中旬的會議,全軍都要求徹查醫院藥店12款眼藥水的去向,同時警告各個駐守島嶼軍隊,厄斯人就在我們中間!他們不出來,是因為不想被紅光識别出來,如今既然狹鷗島已經有了配方,提前滴到眼睛裡做防禦,再被光檢就不會出現紅色,這對厄斯人來說,水星又暢行無阻了,情況非常危急!
丁一翼得令,守衛晖陽島和紅霜鎮,這一命令深得他心,他帶着方盼盼第一時間揮兵趕去了晖陽島。
7月末,8月初,狹鷗島大捷,飛機飛過的地方,炮聲隆隆,A軍第1集團軍出現在厄斯人後方,緊追不舍,對方撤退不及,陷入重圍。
8月6日晚,于皓南所率軍隊肅清了狹鷗島内所有的厄斯人,共計厄斯人被殲3萬餘人,厄斯人對A軍反應如此之快、直搗藥液制作工廠而感到震驚。同時于皓南在初始帶隊2萬人到狹鷗島聯合地方軍和警備總軍約4萬人的兵力,遂增調為6萬大軍。
受狹鷗島大獲全勝的鼓舞,第1集團軍喜聚不喜散,在于皓南決定離開狹鷗島的當天,他們自發走上街道,夾道相送,依依不舍,請求跟随。
“于總,以往新一屆兵王從新兵營出師所率士兵也不過一萬有餘,”範恒滿道,“這一屆兵王于皓南威懾敵方力強,搶占先機,出師兩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請求于總司令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不要解散令厄斯人聞風喪膽的第1集團軍,而要讓于少将自立軍牌,從此打出他的招牌。”
于浩海坐在那兒想了一會兒,其實軍功早就夠了,但是,年齡……真是太小了。
他到今天才明白當日他提将時父親的種種隐憂,因為老子最了解兒子。
但他更怕範恒滿這一番發言,來自方傾授意,也怕于皓南把這一想法透露給了他範叔,才有了今天會上的這一提案。
于是他顧盼左右,卻低聲問道:“李上将,您怎麼看?我隻怕我想的不夠客觀。”
李茉莉道:“咱們打仗素來知曉,将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如今A軍跟厄斯人之戰,隻要對上冷氮槍,單打獨鬥,勝率都很低。唯獨于少将麾下士兵勇不可當,毫無退縮,勝率能在70%以上,且戰損率也很低,我想,這一定是于少将給的信任力。于總,第一集團軍,萬萬不可解散。”
于浩海點了點頭,望着他端正坐在台下、年僅23歲的兒子,沉吟片刻,說道:“範中将的提議,允了。擢升于少将從二星到三星,同時自立軍牌,容納第1集團軍。”
掌聲自軍委會議室裡響起,歡呼雷動。
丁一劭在下面坐着,忍不住冷笑一聲。
這集他看過啊,當年不就是于凱峰把于浩海封為了三星上将嗎?
這回他兒子又封他孫子了,啧啧。
倒是心裡可憐起他遠在晖陽島駐守的兒子丁一翼了,何日才能出頭?
一衆将軍們都側過臉來,笑呵呵地看着于皓南,包括因為犯事而被薅掉三顆星的項華叔叔,以及不通知他、就給他今日驚喜的範恒滿叔叔。
于皓南起身脫帽,正式行軍禮,向台上緻意的同時,偏過右側方向,向康斯坦丁上将和于凱峰上将緻敬。
鶴發童顔的康斯坦丁笑道:“你想過你孫子長大,這麼有出息嗎?”
“沒什麼意外的,”于凱峰得意洋洋道,“這孩子打小就比他爸聰明!”
“于少将,自立軍牌,你想好是什麼了嗎?”
于皓南點頭稱是,大步走上台前,拿起粉筆,在軍綠色的幕闆上寫下他的軍牌。
A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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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d,阿蘭德,是什麼意思啊?”
新兵營裡看新聞的士兵們吵鬧一片。
“Aland,是古德語起源,意味着‘珍貴’。”
“Aland也是古埃及朝奉的太陽神,太陽之子,意味着要像太陽一樣明亮。”
“……這家夥可真夠自戀的。”
“真當自己太陽之子了。”
有戰士們忍不住啧啧有聲,小聲議論。
“他不一貫就是自信張狂嘛?不過寓意這麼大的軍牌,一般人也真不敢用。”
“還得是于少将啊,人家又打勝仗了,這回升了三星,部隊都六萬人了,咱新兵營現在還剩多少啊?”
“不足三萬了……”
“都是挑剩下的,人太陽之子早把咱們遺忘在陰暗的角落。”
“Aland,阿蘭德。”李若希捧着臉,仰望着前方大屏幕,看到了不停閃回的于皓南封将的畫面,以及畫外音對厄斯人的痛斥和不恥,更一遍遍重複着于皓南收複狹鷗島有多麼英雄神武,戰略高明,更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風和震懾力。
李若希頭幾個月内心一直在下雨,自從張雁麗認為他還需“磨練”,不能勝任特訓隊的訓練,而把他打包發回新兵營後,他的内心被摧殘得不行,簡直懷疑了自己,自暴自棄,還是萊斯利又是訓斥又是哄,才讓他逐漸振作了起來,恢複訓練。
3月的時候于皓南給他打過電話,看到他哭得不停,說被退貨了,又回到新兵營時,曾笑他傻,笑他經受不了挫折,又歎了口氣,安慰了幾句,說會想辦法去看他。
隻是大敵當前,沒想到4月初就開戰了,李若希和其他士兵以及教官長官們一起,每日緊張狹鷗島戰情進展,于皓南也果然分身無暇,三個多月過去,沒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雖然他的日子不大好過,但好在狹鷗島完全收複,大獲全勝,太陽之子也豎起了他的軍牌,陽光逐漸散開,驅趕了他心中的潮濕和陰霾。
李若希望着屏幕裡的幾個字母反複念誦,忽聽身前身後的人幾乎同時爆發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吵鬧起哄聲。
“幹嘛啊,我看新聞呢。”李若希皺眉捂着耳朵,仍舊專注地看着屏幕,聽着新聞内容,身旁的人卻連連拍他的肩膀。
“若希!若希!”
“回頭看!”
“啊?”李若希放下了手,懵懵地轉過臉來。
于皓南抱着一捧滴着水珠、新鮮潔白的栀子花,在屬下的跟随下,在戰友們的歡呼聲中,微笑着大步走進了階梯教室,走到了李若希的身前。
如果你的軍功、鮮花和掌聲,都不是因為我,你還會感到開心嗎?
這時候李若希才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快抱抱他啊,若希!”
“抱抱你的英雄!”
李若希如在夢裡,仰頭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忽地跳了起來,雙腿夾住了于皓南的腰,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中。
春至人間花弄色,軟玉溫香抱滿懷。白色的栀子花瓣一片片散落在李若希缱绻溫柔的長發中,于皓南心想氣氛都烘托到這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便傾身相附,熱烈地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