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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謀逆的叛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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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思覺得,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第四十二天,主管在資料庫的部門科技欄中公布了昨日完成研發部核心抑制的收獲,明确公布了“職員死亡後,身上的EGO裝備不再會損毀”這一事實,但卻無人在意。

塞恩思很清楚,不論是在生死危機中磨砺出敏銳直覺的員工,還是憑借自身實力被招聘進來的文職,他們完整的大腦和清醒的理智都能輕松理解這句簡短的公示意味着什麼。

但他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過去曾經,在戰場上浴血與異想體厮殺的英勇員工溫馴接受了自己身邊記不住名字的文職會被無聲無息地更換,隻剩下袖章上冰冷的工号被一代代傳遞。

忠誠的員工從不會質疑主管的決定,隻是沉默接受一切,告訴自己不要和頻繁更替的文職們交朋友,不交付感情就不會難過。

所以現在,忠誠的員工們同樣沉默乖順地接受了自己死亡後會被剝下護甲拿走武器的結局,而曾經會物傷其類的文職們也在特訓後變得更加【理智】,同樣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一切。

人群中叫嚷的塞恩思成了此地唯一的異類,被一衆正常的職員用關切的目光詢問她是否是在工作中受到了污染。

“你是不是太累了?去培訓部找Hod部長談談心吧。”

“小聲點!食堂也有監控的,你這樣擅自揣測主管是要去懲戒部的受訓的,快别說了。”

“來點腦啡肽吧,别胡思亂想。你是中央本部的精英員工,權限夠的——别信那些使用腦啡肽會影響資質上限的謠言,諱疾忌醫可不好。”

塞恩思站在下班後熙熙攘攘的福利部食堂,手中舉着白紙黑字打印出的巨幅研發部核心科技公示,鼻尖嗅聞着鮮香撲鼻的精緻飯食,身邊圍繞着與她同生共死的戰友親朋,耳畔是一聲聲緊張的安撫話語,卻好似孤身一人行走在沉默的荒野。

【在無光的地底,鮮血澆灌荒謬的土地,死亡與嚎哭編織成永恒的循環。】

【于是救主對天使降下神谕:“此地為末日中的伊甸,漆黑的土壤必将孕育出新世界的希望。”】

多麼可笑。

塞恩思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在心底對安吉拉說了句抱歉,而後一個躍步跳上旁邊不遠處的餐台,當着一衆腦葉職員與食堂工作人員的面大聲呼喊。

“主管一向不在乎文職的死活,現在連員工也沒了不可替代性……我們都會死,沒有誰能夠活到退休的那天。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反了,就像部長們對主管發動暴亂那樣,進行武力抗——”

私底下一對一勸說這些被主管洗腦的職員根本沒用,即使有安吉拉幫忙也不過是免于懲戒部的懲處。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反了,用他們在生死之間磨砺出的戰鬥技巧向主管發動叛亂,争取他們為人的基本權利。

而呼喊的結果也不出塞恩思預料,沒有任何一個人響應自己的号召。

餐台下的職員們用震驚又困惑的目光注視着餐台上的塞恩思,最後在歎息聲中恨鐵不成鋼地挪開視線,上報此處的異常。

大量職員同時上報異常,即使是安吉拉也無法替塞恩思進行遮掩。

塞恩思的叛亂宣講才開了頭,主管的鎮壓指令就到了,食堂裡一群下班後還未來得及卸甲的員工蜂擁而上,幹脆利落地打斷了塞恩思的話,将她押送到了主管的面前。

“又是你。”

穿着白大褂的主管疲憊按揉着鼻梁,看她的眼神像看一組無法删除的異常實驗數據。

此刻塞恩思身上的EGO裝備已被盡數摘下,穿回了職員最原始的制式黑西裝,還額外用鐐铐鎖住了塞恩思的四肢、脖頸、還有翅根,将她牢牢固定在拘束椅上,渾身上下隻剩下頭頂變異的“忏悔”、腦後漂浮的“洗禮”與其它一些長在塞恩思身上隻能靠手術清除的眼睛與翅膀。

動彈不得的塞恩思隻能看着主管起身緩步來到她面前,像對待實驗動物那樣依次檢查過她的眼耳口鼻,取血後給她戴上了一堆用途不明的監測儀器。

最後,主管脫掉了自己的手上的防護手套,将冰涼的手指點在塞恩思的眉心,而後閉上了眼睛,像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驅邪儀式。

無法扭頭躲避的塞恩思隻能開口嘲諷:“怎麼,能源科技公司的主管也要投入宗教的懷抱了?想要通過這種儀式給我這個想要謀逆的家夥治療驅邪,好讓我‘重拾自我’,再度成為你聽話乖順的員工?”

塞恩思幼時沒少跟着父母參加新教衆的入教儀式,親眼見識過那個自命衆生救主四處斂财的教宗捧着聖水給人賜福,可太熟悉這種唬人的宗教儀式了。

而主管隻是居高臨下地撇了塞恩思一眼,什麼也沒說,招手讓安吉拉過來把人的嘴堵上,确認塞恩思無法掙脫後再度将指腹點在塞恩思眉心,閉目細細感知着什麼。

被迫閉嘴的塞恩思聽到滿室的電子器械運行着,發出細小的嗡嗡聲,兩顆心在靜谧中逐漸同頻,而主管點在她眉間的手指就像是連接着母體的臍帶,溫柔呼喚着疲憊獨行的她重回無憂的孩童,投向母親的懷抱安然入睡。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腦後的“洗禮”光芒逐漸黯淡,頭頂扭曲生長的“忏悔”也緩慢收斂了尖刺。

可塞恩思強撐着不肯認輸,用盡全力睜開眼睛,在腦海中反刍着那些還未加入腦葉的過去,回憶着獨屬于自己的曾經,不論那些記憶美好還是痛苦,平凡還是精彩。

最終,主管收回了手,長長歎了口氣。

塞恩思的嘴被堵着,說不出話來,隻喘着粗氣,抽着嘴角,對身前的主管擠出一個嘲諷又輕蔑的笑來。

主管沉默注視着滿身冷汗笑容扭曲的塞恩思,一如過去他沉默注視着檢測儀器上的加百利(Yesod前世),而後在狼狽跌倒在地的伊利亞(Malkuth前世)面前轉身離去。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什麼也沒有對塞恩思說,反倒是喊來了Geburah。

“半個小時前就聽手底下員工說有員工要搞叛亂,怎麼不送到懲戒部反倒拉你這裡來。”紅色長發的女人在辦公室門口吐掉了嘴裡的煙,走進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拘束椅上滿身狼狽的塞恩思,問主管:“你動私刑了?不是說好的把所有違規職員都交給我處理的嗎。”主管又不懂這個,下手沒輕沒重的,把有限的高端戰力都給折騰壞了怎麼辦。

“沒動私刑,她是例外。”主管說。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上從塞恩思額頭上沾染來的汗滴,将雙手自然擡起,保持在身前,避免更多污染。“你去把她帶到控制部,照一照轉性魔鏡,然後再送回來。”

“啧,行吧。”Geburah的視線在辦公室裡的三人身上轉了個圈,還是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拖着拘束椅帶着椅子上的塞恩思和一連串的監測儀器離開了主管的辦公室。

Geburah一走,主管立刻走向了洗手台,抿着唇按照标準的七步洗手法清洗手上髒污。

而一如既往沉默站在主管身後的安吉拉開口,态度禮貌又真誠:“轉性魔鏡隻是一面鏡子,而非是醫療器械——而且我也有必要提醒您,人類與機器不同,無法通過重啟的手段清除意外出現的bug。”

“保持安靜,安吉拉。調出塞恩思過往數據與今日采集到的進行對比,然後分析其他長期持有“忏悔”、“失樂園”的職員,檢測他們的數據有無異常。”

“……”安吉拉說。“是。”

主管沒有回頭,擦幹手上的水,戴上新的手套,回到主控台繼續忙碌自己的工作。

而沒過多久,拖着拘束椅的Geburah去而複返,将照完鏡子重置完一輪資質參數的塞恩思安放在主管面前,讓主管再一次脫下手套,将手指輕輕點在塞恩思的眉心。

那種感覺又來了,意識化作的臍帶溫柔又缱绻地纏繞在塞恩思的頸間,甜蜜地扼住她的呼吸,誘哄着她停止抵抗,蜷縮着身體在子宮中放空大腦,跪伏在地向至高無上的母神祈求憐憫與寬恕。

可塞恩思不信神。

謀逆的叛主之人瞪大眼睛,渙散的綠色雙瞳倒映着主管的臉。

主管對職員的意識的影響是概念性的。塞恩思清楚認識到了主管在這座地下的設施中究竟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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