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顧百隅難過,家裡人并沒有告知記憶錯亂的他bunny已經死去這件事。
當顧百隅興高采烈地宣告自己找到bunny時,他們恨不得套個袋子在顧百隅腦袋上,一棍子敲昏帶走。
把人家認成狗!
這都什麼事兒呐!
顧百隅倆發小——彭丹書和沈旗在電話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先是沒心沒肺地爆笑了半天,說誰這麼倒黴被認成了狗?
直到“郁霧”這個名字一出來,兩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沈旗嘴角一抽:“釀雲姐,你說誰??”
顧釀雲:“郁霧。憂郁的郁,雲霧的霧。多好看的一個弟弟呢。”
下一秒,電話裡傳來沈旗和彭丹書兩聲尖銳的爆鳴——
“啊?老天爺啊!——”
郁霧?
郁霧啊啊啊啊!!!!
那可是他們十八中出了名的清冷疏離、生人勿近、拔劍無情!!
顧百隅這小子惹誰不好,惹上這麼個祖宗?!
到時候不會被一拳揍到外太空去吧??
兩人收拾收拾飛奔醫院,準備去給顧兒子收屍。
顧家、沈家、彭家三家多年交好。
沈家和彭家在佰安乃至全國的商業實力不俗,本身也是星雲醫院服務的客戶。
因此彭丹書和沈旗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病房。
趕到的時候,病房裡隻有顧百隅和郁霧兩個人。
兩人上氣不接下氣,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隻見顧百隅對站在床尾的人勾了勾手,“bunny,過來。”
郁霧走了過去。
顧百隅伸出手,很自然地在那頭白發上揉了兩下。
他嘴角微勾,連語氣都變得愉快起來,“好乖。今天開心嗎?王媽有沒有帶你出去飛盤?”
郁霧沒動。
一旁的彭丹書和沈旗卻已經石化當場。沈旗震驚得雙眼睜大、嘴巴微張,嘴裡含着半口水忘了咽下去。
彭丹書推了下他的下巴,給他合上了。
沈旗:“我靠?!!”
彭丹書雙手合十,“準備給顧百隅燒紙吧。”
顧百隅這小子——居然還敢摸摸頭!
這下沒救了。
沈旗扔了手裡的依雲,準備沖上去拉架,結果還沒邁開步子,卻聽郁霧說——
“開心。飛盤……也很好玩。”
?
??
?????
沈旗将丢到地上的水撿回來,倒在手上啪啪拍了兩下自己的臉清醒清醒。
“丹兒啊,我好像中邪了。”
真是大白天見鬼了!
彭丹書同樣呆滞,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我好像也中了。”
半小時後,醫院家屬休息室。
一張茶幾将沙發區隔開,兩端各坐了人。
左邊有一大群:顧家夫婦、姐姐顧釀雲,還有倆發小沈旗和彭丹書。而右邊——
就隻有郁霧一個人。
顧立陽笑呵呵地遞上一杯熱茶,“小郁渴了吧?先喝點水。”
梅青月端上一碟子精緻點心,一臉慈愛,“餓不餓呀?雲星的後廚做糕點還是不錯的,小郁要不要嘗一嘗?”
顧釀雲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推向郁霧,一副拐騙良家婦男的樣子,“有沒有興趣來我們滑闆社?最近缺個門面。”
郁霧:“……”
他有些不知所措和受寵若驚。
為了穩定顧百隅的病情,郁霧在顧家人的請求下臨危受命——暫時充當bunny。
面前這些人都是顧百隅的家人,盡管知道他們這樣的态度是因為有求于自己,但他仍然局促于安放自己的雙手雙腳。
郁霧左手接茶,右手接點心,“謝謝叔叔阿姨。”
“是我們該謝謝你呀。”梅青月說,“星星給你添麻煩了,也不知道這個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星星?”
梅青月笑了笑:“是百隅的小名。”
郁霧點點頭。片刻後又覺得不說點什麼太幹巴,于是補了句:“……很好聽。”
“是吧,我也覺得是很美妙的名字呢。”梅青月喜不自勝,對郁霧的好感也增加許多,“說起來,我第一次聽到小郁的名字時就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小郁今年多大啦?”
郁霧:“剛滿17歲。”
梅青月:“那比我們星星還小一點呢。是弟弟哦。”
梅青月是家裡的獨生女,出嫁前父母寵着,出嫁後老公孩子寵着,又是個喜歡聊天的性格。
拉着郁霧說得正高興,顧百隅的聲音隔着白牆穿過來——
“bunny!——”
下一秒,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顧百隅站在門口,眉間透着淺淺的焦躁,“看見我的小狗了嗎?”
郁霧下意識站了起來。
臉上的焦躁被撫平,顧百隅高興地走進來,很自然地抱住郁霧,兜着對方的下巴摸摸臉頰,“想不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