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以為他離我很遠,但是現在也許我錯了,真的如C9分析過的那樣,他離我很近很近···”
阿斯特拉飛快反應過來,“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先梳理一下。”餘望低聲說了句,“雖然我自己回想過無數遍了,我那天頂班在大爆炸日執勤,然後被擄走,安裝眼球和大腦内的摧毀程序,再被丢在第三分界線,讓你們找到我。”
“你有懷疑的對象了?”阿斯特拉很敏銳。
“嗯。”
他立即問:“那是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
阿斯特拉那邊傳來翻過紙張的聲音,“你認識的包括同事朋友和親人,認識855人,其中男性超過百分之六十,這些人當中你在這一年内依舊頻繁交往的隻有29個人。”
餘望笑了起來,“怎麼變成你在分析了?”
“你不想聽嗎?”
“請繼續說。”
阿斯特拉清清嗓子,“這些人中,Aa的畫像應該是獨自行動沒有家庭沒有伴侶,長期一個人行動,其中年長有家庭的男性可以排除。”
餘望嗯了一聲,“接下來就是知道我那天在現場,并且知道我所在執勤位置的人。”
“他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已經計劃好讓你在那個地方被爆炸波及到。”
餘望笑了笑。
阿斯特拉繼續說:“最後就是要我幫你查探他至今的行動軌迹和履曆嗎?”
“嗯。”餘望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差,“請幫我。”
“你似乎很笃定?是誰?”
“以前我從不會懷疑,但是一步步走到現在,我已經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找到答案了。”餘望輕輕吐出一口氣,說出一個名字,“奧倫。”
“是他?!”一直引導餘望的阿斯特拉大吃一驚,聲音提高好幾個度,“難以相信···他···不是曾經中過大腦病毒嗎?”
“那是真的感染病毒還是借故離開崗位在精神病院内活動呢?”餘望反問回去。
“等我一下。”阿斯特拉說着,很快他又回話,“他的醫療記錄我已經看過,包括曆年體檢和診療記錄,你···是對的,全是僞造記錄,感染病毒也是自己自稱,在醫院診療期間,按照記錄他一直在睡覺,沒有清醒過來,直到···你們結束任務。”
餘望又問:“他的履曆呢?他也是警衛學院的一員,和我和他們都是朋友···”
“履曆是真的,因為他頂替了别人的身份。”阿斯特拉語氣很急促,似乎一邊調查一邊回話,
“奧倫這個人已經死了,Aa隻是使用了奧倫的名字成為警衛隊學員。”
餘望閉上眼睛,“我和他太熟悉,熟悉到他甚至知道我核心區域的密碼,如果說有誰是最了解餘望的人,一定是他。”
“當初因為他喝醉酒,你才會頂班去執勤對嗎?”
“是的。”
“所以當初選擇你,還是選擇蘇略成為替死鬼,都不是偶然,都是必然。”阿斯特拉忽然笑起來,“C9說的真沒錯,他離你這麼近···近到所有人都沒有發現。”
餘望深呼吸一口氣,準備挂斷。
那邊阿斯特拉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想起了一件事···”餘望皺着眉頭,“C9和我說過,他的人生因為我毀掉,他在7年前被賦予一個任務,就是成為我的墊腳石,而7年前是我和奧倫相遇的時候,我···本來隻是懷疑他,但是···多謝你,我現在已經完全确認了。”
阿斯特拉似乎還想說什麼,就被餘望挂斷通話。
但是挂斷後,視野中出現了奧倫的來電。
不知為何,餘望忽然想起來一件事,C9曾經引誘他離開網絡覆蓋範圍,奧倫的電話也打過來,那個時機如此微妙,現在想來真的是諷刺至極。
“餘望~終于接通了啊?”耳朵裡傳來奧倫雀躍的聲音,和平常一模一樣的語氣,恍若回到了所有事故發生之前。
“奧倫······”
“我今天看到你了哦~”奧倫笑起來,“你為什麼不來和我打招呼呢?我還很期待你來找我呢。”
餘望怔怔地,仿佛被他那雀躍又熟稔的語氣帶回回憶之中。
他們在警衛隊的時光,在巡警隊的時光······
那些自己不曾參與的卻無比懷念的記憶一一浮現在眼前。
“這麼冷淡嗎?”奧倫聽不到餘望的回答,有些消沉的問,“我比不上C9和丹嗎?為什麼不說話呢?”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呢?我又不成熟,我又不完美,我也不是正義的夥伴,我甚至·····腦子有問題。”餘望崩潰的捂住雙眼,“我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非得是我?”
他笑了起來,然後輕聲說:“來見我吧,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