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望和丹對視一眼，丹上前抓住了安瑛的肩膀，“走啦~小妹妹，見哥哥~想呀想哥哥~”

他唱得非常入迷，還回頭朝着那群顫抖着的賓客們揮揮手，“今日歌手丹退場~感謝大家傾聽我的天籁之聲！”

餘望：“·······太麻煩了，不吐槽了。”

門後是一條漆黑的長廊，另一側是落地窗，外間霓虹燈光撒在地面上，像是五彩缤紛的棋盤。

丹推着安瑛慢慢往前走。

走廊的盡頭，餘望看見了敞開的門，門後那個少年機械體的安騰就站在正中央。

丹喲呵一聲，“見到BOSS了~”

“哥哥！”安瑛見到安騰，伸手就喊了聲。

丹那鷹爪的手一下猛扣住她的肩膀，“乖乖不要跑哦。”

“你們想要什麼？”安騰見狀，急得咬牙切齒。

丹看向餘望：“他問我想要什麼唉？你有什麼想要的？”

餘望推開他，“大腦解放的實驗，你們做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從哪裡弄來的那些沒有智能大腦的男性實驗體？為什麼要做那些實驗？還有精神病院那些孩子們？”

“你隻是想知道這些？我以為你們沖着我們公司來的？沒想到隻是為了那些實驗材料和小鬼？”安騰有些驚訝，他猶豫了幾秒，“跟我來。”

說着，他轉過身，操作起來控制台，最裡面一閃大門打開了。

餘望聽着安騰那些冰冷的話語，胸膛卻滾燙，像是有什麼要迸發出來。

“我哥哥···現在已經58歲了。”安瑛忽然出聲，“我50歲。”

餘望在丹喊安騰臭老頭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沒想到這兩個人的年紀這麼大。

“這個實驗不但是為了滿足我哥哥他對生命科學對智能大腦的好奇心，他更想回到人類軀體内。”安瑛低聲說着。

前面的安騰聽見了，身體僵了僵，但并未說什麼話。

“原來這樣啊，你們認為沒有肉/體就沒有靈魂，就不是人類嗎？”丹像是猜出了什麼謎題一樣，擰着眉頭思考。

安瑛搖頭，“不是······我哥哥無法适應16歲以上的機械體。”

“那真可憐唉~”丹眨眨眼，“和成熟有魅力的你不一樣，他永遠都是個小孩子啦~”

走進門内的安騰忽然大聲斥責：“閉嘴！”

“沒法擁有成年人的機械體，所以要躲回人類軀體裡。”餘望忍不住笑起來，“确實可憐到家了。”

一想到那個視頻中被切開大腦的人，那些慘叫聲，那鮮紅的血液······

餘望感覺到胸中的滾燙，開始湧出一團像是黑暗的迷霧，轉而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黑。

随着他們進入門後，一段樓梯出現在眼前。

走下去大概一層樓後，餘望的眼前出現了一排排裝着人類大腦的器皿。

“啊啊啊~大晚上看這些，都要吓得尿出來了！”丹左右扭頭看着，“真是低級趣味，拿大腦當裝飾品嗎？”

“不是，這些大腦還沒死亡，隻是保存在這裡，留作實驗材料。”

“實驗材料嗎？”餘望冷笑，“不是人類嗎？”

安騰停住腳步，“這隻是從下城區裡撿回來沒有人管的嬰兒，如果不是我撿回來他們，他們連大腦也沒剩下，該感謝我讓他們成為實驗材料。”

丹哦喲一聲，“了不起的見解。”

“是的，我就是為了回到人類軀體裡，開始了實驗，我迄今找到了幾百個嬰兒，将他們撫養長大，然後取出大腦來研究，他們不是白白死亡，是為了進一步科學而獻出生命，隻要成功了，我就是第一個從機械體轉移到人類軀體裡的人，就和當初的亞當一樣，人類可以随意替換機械體，也許可能實現永生！”

餘望看了一眼丹，忽然覺得他正常多了。

“唉？怎麼？是不是我這張俊臉吸引你了。”丹擠眉弄眼。

“說到這裡你們還不懂嗎？隻要你們願意，我就可以讓你們實現永生！”安騰激動的喊起來，“所以放開她，讓她到我這裡來。”

丹似乎聽得無聊，扣耳朵玩，“你這個變/态戀妹臭老頭，真惡心啊！”

安騰忽地大吼，“你！！！閉嘴！”

丹忽然露出如蛇一樣猙獰笑容，“你···為了實現永生？别逗我笑了，你就是硬/都/硬/不起來的小鬼，想要上/你妹妹，搞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來，還永生，笑死我了！”

安騰的臉色随着他的話逐漸變得可怕，他少年稚嫩的臉扭曲的如同惡鬼一樣，“你懂什麼！你閉嘴！”

“說中咯，破防了~”丹故意啧了一聲。

“我不是···我是為了更加崇高的科學，為了生命延續，你們都不懂，那些實驗材料死就死了，那些神經小孩一點用處也沒有，研究一點都沒突破，每一天就知道吃吃喝喝，早該把他們全部送去挖出大腦！”安騰像是自暴自棄開始亂吼起來。

“我才不是為了那種事···我隻是···我隻是···”他像是被戳中了最不堪的内心，整個人變得瘋瘋癫癫，也口不擇言起來。

餘望感覺這就像是個笑話似得。

是Aa故意引導自己來這裡看這一切的醜态也好，還是巧合也罷。

他連思考的精力也沒有了。

就像是想要扇走吵鬧無比的蒼蠅，餘望一步步走上去，對着安騰的臉，狠狠一拳砸上去。

“啊——你幹——”

他被打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餘望當即上前，跨坐在他身上，揪起他的衣領，又是一拳砸過去。

“咳——唔——”安騰發出呼痛聲。

可下一秒，又是狠狠一拳。

真是個爛人，爛到幾乎想讓人發笑，隻不過打了他兩拳而已，就又哭又叫。

餘望再次揮起拳頭，沖着他的臉砸去，他是全機械體，餘望幾次砸過去都像是砸在了石頭上。

可是心裡那團黑色霧氣像是占據了他的大腦，使他繼續瘋了一樣打過去。

“啊啊啊——你——”安騰從喉嚨裡擠出來聲音，也不知道是呼救還是什麼。

“哈哈——可憐啊。”餘望笑起來，砸下去的拳頭更加用力了。

他的臉頰上被人造血染透了，雙眼和鼻子砸得粉碎。

但是餘望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什麼都感覺不到，他隻是機械的伸出拳頭。

真惡心——

為什麼人類這樣惡心？

就算揍死這個人，罪惡沒有限度，小孩子過家家的3隊生活下，還是一片黑暗。

餘望擡起手來，緊緊握住的拳頭鮮血淋漓。

“還是殺了你吧。”

“不要——”安騰哆嗦起來。

餘望冷笑着，再次揮拳。

這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動彈不了。

是誰······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下一秒，丹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沒有故意裝瘋賣傻，也沒有輕浮嬉笑，是一種非常平靜又肅穆的語調。

“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