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殺他都無所謂,隻是你好像要崩潰了。”他輕輕舉起餘望的手臂,湊上來在餘望耳邊低聲呢喃。
這個兇悍暴戾的瘋男人,此刻的語氣溫柔得像是水一般。
餘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血肉模糊,露出一小節指骨,他卻毫無感覺。
“我啊···”丹歎了口氣,“我和A不一樣,沒有把喜歡的東西弄壞的愛好。”
“你···說什麼?”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一個人忽然崩潰,然後變得比我這個殺人/狂還可怕。”他重重的歎口氣,扶起餘望來。
“安···安瑛。”地上臉部碎成抹布的安騰哆嗦着,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我說你啊。”丹舉着他的手,“你是怪物嗎?一點也不痛嗎?”
餘望搖搖頭,“不知道······”
“唉~實在沒辦法。”丹從餘望後腰側掏出槍放在他手心,“用這個,殺人的工具可以阻隔你與死亡的距離,如果你對親手殺死一個人類感覺到興奮的話,你和我這種人就沒什麼兩樣了。”
“為什麼······”餘望擡起頭看着他。
丹隻是笑了一笑,“我可是愛惜寵物的人,别看我這種社會渣滓,也是有愛心的。”
餘望甩開他的手,摸着手裡槍支的觸感,冷不丁的指向地下的安騰。
丹似乎想說什麼。
但是下一秒,槍聲響起。
“還是搞成這樣了。”丹撓撓頭,“果然,你還是來我們這邊吧。”
餘望搖搖頭。
“現在還不行嗎?”丹自言自語着,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語調再次變成平常那副裝瘋賣傻的模樣,“喲呵,今晚工作完成,歌手丹該退場了!”
他說着,松開了扶着餘望的手,後退幾步,消失在樓梯處。
餘望連轉身的力氣也沒有,往地上一坐。
毫無聲息的安騰的屍體就在腳邊。
不遠處的安瑛像是被吓傻了一般,許久都沒有動彈。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望感覺到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伸手摸着自己的臉。
但是他動也不能動,仿佛掉進了那片黑色迷霧之中。
黑暗,冰冷,孤獨···
“藍眼睛······”
朦胧中,他聽到有人在喊什麼。
“藍眼睛——”
這次他聽清楚了,是C9在喊自己。
他猛地睜開眼,看見了C9焦急的臉色。
“喂,你沒事吧?怎麼一動不動,喊也不喊不醒你?”他上下打量着餘望,看到那雙血肉模糊的手時,眉頭緊緊皺起來。
餘望卻伸出手,拉着他的衣領,湊上去吻住他的唇。
起初,C9有些驚訝,但是很快順着餘望的動作吻回去。
“C9,我的任務按照計劃完成了?”
“是的,完成的非常好。”
說着,C9扶起來餘望。
站起來的時候,餘望的餘光瞥見地上安騰的屍體,他發現屍體上有兩道槍傷,一道是自己正面射擊他的頭部,一道在下/身。
他摸了摸槍套,自己的配槍不見了。
看到他的動作,C9解釋:“安瑛承認她自己射殺了哥哥安騰,作為交換,她可以以自衛的名義要求無罪辯護。”
“這樣。”餘望淡淡的嗯了一聲。
“藍眼睛,恨我嗎?”
餘望擡頭看向他,隻見他依舊笑吟吟的,“我大概可以猜到你的計劃···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我從不懷疑你的選擇。”C9的聲音低下去,“選擇和VIRUS一起,還是選擇和安騰TFOH一起,這個抉擇我交給你自己。”
餘望被他攙扶着到了外面,此時已經淩晨時分。
特級警衛隊的車輛将TFOH的門前堵得水洩不通,各路記者媒體也如潮水般擁擠過來。
輝煌的大樓在這夜色裡像是要倒塌似得。
“喝口水。”C9遞給他一瓶水,“也有能量飲料,要喝嗎?”
“水就行。”
餘望要伸出手,C9卻擰開了瓶蓋,繞開他的手,遞到他嘴邊,“喝吧。”
“謝謝。”餘望也沒客氣,張口喝了一大口水,C9沒有挪開,餘望換了口氣後,繼續咕噜咕噜的喝完剩下的水,仿佛用那些水清洗着大腦。
“好了,那開始醫生遊戲。”丢了瓶子後,C9從救護車内找到醫療箱,坐在餘望身邊。
“去醫院就好。”餘望下意識說。
C9擡起頭,“從今天開始,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讓我給你處理傷口吧。”
餘望想說什麼,可看着他小心細緻的開始清理傷口,反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手法娴熟,手速極快,在餘望感覺痛的時候,已經清理好傷口,開始包紮了。
沒一會,傷口包紮完畢。
C9托起餘望的雙手,低頭吻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餘望總感覺C9好像有些不對勁。
即便一直挂着和平常一樣的笑容,可他卻非常溫柔,根本不像他。
“感覺有點累了。”C9忽然歎了口氣。
“真罕見。”餘望側頭看着他,C9微微低下頭,耳後的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他的臉。
“我也不是阿斯特拉那種全機械體,隻是人類的身體。”C9呼了一口氣,“要不我也去更換全機械體吧。”
“哈?”
“開玩笑的。”C9站起來,“我要留下來現場指揮,陳還在裡面調查,阿斯特拉在總部,你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餘望站起來,看着走向大樓的C9背影,有一種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不知不覺間看的出了神。
忽然,耳邊出現了黑的聲音。
“你們開始交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