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
餘望眯起眼睛。
“怎麼這麼驚訝?”男孩故意甩了下頭發,露出綠色的眼睛,還沖着餘望眨眨眼。
餘望:“······阿斯特拉,你這狗崽子。”
“我以為你會很喜歡我的發色呢,這可是專門定制和C9一模一樣的顔色呢。”他笑眯眯的說着,目光落在了窗前那個植物人少年身上。
餘望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釋說:“同一個病房的,好像是植物人,沒人管他,所以我就推出來了。”
“你真是濫好人。”阿斯特拉翻了一個白眼。
餘望聳聳肩,沒解釋。
阿斯特拉問:“有什麼發現嗎?”
想起之前畫室的那個少年,餘望頓了下,把自己看到的所有詳細信息都告訴餘阿斯特拉。
阿斯特拉聽完後,皺起眉頭,“那個少年黑進機器人的智能大腦内,強行添加了超過機器人思考限度的程序,讓他們大腦崩潰。”
“你是說那個少年是黑客?”
阿斯特拉搖搖頭,“這是智能大腦和全機械體不契合的一種後遺症,這種病患會比普通人的智能大腦更加快速運轉,思考和入侵都是,但後遺症是無法控制行為,做出一些傷害性事件,而且一旦出現這種病症,就無法頻繁更換全機械體,而且據說壽命很短。”
“感覺有些古怪。”餘望低語,“他被帶走的時候,一直在喊老師···好像在叫什麼人。”
阿斯特拉站了起來,“這就是你需要搞清楚的,我走了。”
他說着,走向網絡室方向。
餘望側過頭看向了窗外,太陽很大,氣溫也高,但不知道是不是地勢高的原因,總覺得冷飕飕的。
一串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是皮鞋踏在地面的刺耳聲,像是要把地面踩穿似得。
餘望側過頭去,發現來人是之前碰到的黑西裝,這次他穿了白大褂,胸口别了名牌,上面寫着‘馬哲明’。
他直接坐在餘望另外一邊的椅子上,開口就問:“是你把修帶到這裡了?”
餘望嗯了一聲。
他哼笑起來,從口袋裡掏出煙,不顧這是病院,大搖大擺的點着抽起來,“我就說他被誰帶走了,同病房的那倆小子是不管修的。”
原來這個植物人叫修?餘望想着,沒理面前的馬哲明。
他卻自顧自開口,“平常都是我去帶他上樓,今天因為處理之前的事來晚了,你這個人是喜歡多管閑事嗎?在畫室想沖上去,在病房管修,像是警衛一樣。”
餘望面色未變,語氣刻薄的說:“我以為你們欺負病人。”
“哈哈哈哈——原來你是這種類型啊,妄想自己是正義英雄之類的,看到什麼事都會沖上去。”馬哲明忽然笑起來,眼下的黑眼圈都淡了三分,“上午那個孩子,他是智能大腦超适應症,醫院規定遊戲時間隻有每天的三小時,他從昨天開始就躲在畫室裡一直畫畫,超過了24小時,對精神影響很大,會讓症狀更加嚴重,我們不得不采取措施。”
餘望哦了一聲,他果然把自己當做了妄想拯救世界的神經病,不由勾起嘴角,看向了修。
既然如此,就加把火吧。
“那你們也太粗暴了,他還是個小孩子。”
馬哲明露出了一副猜中的得意神色,“那個孩子對畫畫特别執着,一旦開始畫畫幾乎停不下來,這會影響智能大腦思考限度,從而讓他的大腦崩潰。”
餘望哼了一聲,“你想說你們才是正義之舉嗎?”
“不是,我們隻是盡醫生本分而已。”馬哲明彈了一下煙灰,“沒有正義不正義。”
餘望再次看向娛樂場内的孩子,目光落在那些玩耍的孩子身上,才發現他們并不是在快樂的玩耍,而是偏執的在重複某個動作,機械式的從滑滑梯滑下去,或者一直沉迷将鋪在地面上的彩色球全部整理出同色系。
“那為什麼不禁止他畫畫?”餘望問。
馬哲明搖搖頭,一副你終于懂我們多辛苦的模樣,“完全禁止會導緻思想崩潰,從而大腦受損。”
“所以才限制遊戲時間嗎?”餘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也是在保護他們。”
馬哲明露出了一絲笑意,“是的。”
“原來是這樣。”餘望裝作低頭看着地面,但卻皺起眉頭來。
如果真的如馬哲明這樣所說是保護他們,但這種單一的智能大腦超适應症的孩子也太多了。
剛剛那些從病房内沖出來的孩童們像是見了獵物的肉食動物,拼命的沖上來。
那副模樣并沒有比畫室那個孩子好多少。
“你不介意的話,就多幫我看着修。”馬哲明那邊好似心情不錯,丢了煙後,語氣也好了不少,“他比較特殊,智能大腦完全不适用全機械體,已經被摧毀了百分八十,清醒的時間幾乎一隻手能數過來,你就多幫忙看顧他吧。”
“好,我肯定會看好他!”餘望擡頭,義不容辭的說着。
馬哲明很滿意,“多謝。”
見馬哲明離開,餘望再度看向那個叫做修的孩子,走到他面前,緩緩蹲下來。
之前沒有仔細看,這次細細打量才發覺這個孩子意外的清秀,一頭的金發在陽光下變得像是白金色似得,長久不見陽光的皮膚雪白無暇,細挺的鼻尖微微阖動着,無神的雙眼不知道看向何處。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他歪了歪頭,眼睫毛輕輕眨了下。
看着他的模樣,餘望皺起眉頭,輕輕啧了聲。
原來不是百分百的植物人,竟然還有清醒的時候,有些麻煩。
就在餘望垂頭思考之後怎麼行動時,上方傳來了少年稚嫩無比的聲音。
“老師······來了。”
餘望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修,就見他無神的雙眼望着窗外,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細微的聲音。
他再次重複了一句,“老師······來了。”
順着他無神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是栽種着各種花草的後院,但空無一人。
“喂?你說什麼?”餘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臉頰,“什麼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