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闵起床後在門口看來來往往的人,過年就是強制性把人從家裡趕出來,人們像完任務一樣去各個地點送東西,再說一些吉祥的話。
咚咚咚,拳頭擊打身體的聲音,很快傳來孩子的啼哭。
琴闵向遠處望去,竟是一個女人重捶了她不到一歲的女兒。
“太狠了,不怕打壞嗎?”有路人發言。
“她經常這樣打女兒的。”長青從琴闵身旁冒出來,今天的走親戚任務她已經完成了,“半個月前在别人的葬禮上,不知怎麼了,她就這樣哐哐捶女兒,當時孩子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不怪她,她心裡有氣。”另一個路人說,“她懷孕的時候摔了一跤,生下這個孩子就不能再生了,這誰家不想要個男孩啊……是這個小女孩命不好。”
“呵呵!”琴闵冷笑,“明明是她媽恨她,你非說小女孩命不好,好像小女孩有什麼錯一樣。”
“那她要是男孩,她媽不就不恨她了嗎?”路人說。
“你咋不說她為啥不是她母親的媽呢?她要是她母親的媽,她母親敢恨她的母親不是男孩嗎?”琴闵這一句話繞得路人聽不懂了。
“‘她’是誰?”路人懵懂地問。
長青也看向琴闵,等待她的回答。
“‘她’是她母親的女兒,‘她’是她,‘她’是她母親。‘她’是你嘴裡的‘要是男孩’。”琴闵小跑過去重捶了她和小女孩一樣的拳頭數。
長青和路人看到這一幕張大了嘴巴,大年初一就打人?
‘母親’訝異地看琴闵,“你打我做什麼?”
“打的就是你!”琴闵把小女孩抱起來,“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這個孩子我要了!”話剛說完,琴闵就抱着孩子跑回家把門鎖了。
七葩反應過來後,追到門口罵琴闵,“有你這樣偷孩子的嗎?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七葩用力敲門,可無人給她開門。
琴闵不會給她開門,史柱腿斷了更不能來開門,史糞在家從未給别人開過門,都是别人給他開門或者别人去給别人開門,他才不會做這種服務類的事情。
趁着七葩憤怒敲門,長青偷偷溜回家裡關上門,她怕一會兒七葩要從她家牆頭翻過去。最近怎麼好多人有翻她家牆的傾向,翻牆應該收費,這樣她還能小賺一筆。
“開門!琴闵,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七葩氣得發抖,路人圍在一旁看戲,這個年過得,有滋有味兒啊。
“你報警啊,等警察來了我也不把孩子給你,略略略~”琴闵抱着孩子站在二樓看七葩,“我還要給警察講你是怎麼虐待孩子的,哼!我要是從政,先把你們這種輕女重男的垃圾抓起來殺光!”
“你這樣打孩子,就是故意殺人!”
“我怎麼打孩子關你什麼事!我生的孩子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啊~”要不是七葩躲避及時,一盆洗菜水差點全潑在七葩身上。她的怒火更大了,“你發什麼瘋!你有本事下來和我打一架,你在上邊當什麼縮頭烏龜!”
“我為什麼要下去?有本事你上來啊。”琴闵眼角瞥見鬼鬼祟祟上來的長青,長青正蹲在她家二樓,雙手扶着腳面緩慢移動呢。
“媽媽~”小女孩臉上還有淚痕,她指着下面的七葩喊,顯然是把剛剛挨打的事忘記了。
“那不是你媽,那是七葩阿姨。”琴闵将小女孩的手指收起來,“這裡太冷了,我們回屋裡暖和去,讓她在底下叫喚吧。”
剛移動到牆邊找好位置的長青猛然擡起頭,不是?我剛來你就要走了???
“琴闵,把女兒還給我!”七葩見琴闵回屋了,也不叫了,直接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等待李玉清回來開門。她又咽不下這口氣,對着圍觀的人吐槽,“這種搶孩子的人也算咱們村頭一個了,虧她還是大學生呢!讀的書讀到狗肚子裡了。”
“汪!”路過的大黃狗叫了一聲,它聽到有人叫它了。這段時間狗憑借會看眼色吃了不少好東西,它又聞到肉味兒了。
“琴闵還不如狗呢,狗聽到人喊它還能回個話呢!”七葩氣不打一處來。
“呵呵。”大家可不敢說琴闵的壞話,被琴闵盯上她們就該丢人了。俗話說的好,穿鞋的怕光腳的,她們可沒琴闵戰鬥力強。沒戲看,觀衆很快散開了,隻有七葩一個人坐在冷石頭上。
狗沒留在七葩身邊等飯吃,過年家家戶戶有肉飯,沒必要死守一個。
長青偷偷翻牆來到琴闵屋裡,“你真不怕她報警啊!”
“怕什麼?大部分人可怕警察了,她們内心有很嚴格的等級制度,認為警察是‘官兒’,而不是為我們服務的。她才不敢去報警呢,孩子又沒丢,她可不敢使喚警察。再說了,有些人還迷信呢,大年初一可不想找警察。”琴闵用熱毛巾給小女孩擦幹臉,“可憐滴娃。”
“哦~這樣啊。”長青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思路。
“冷嗎?”琴闵摸着小女孩身上薄薄的衣服,“冷不冷。”
小女孩坐在一旁看着琴闵,她還不會說幾句話。
“看給孩子凍得小手通紅。”琴闵從行李箱裡翻出來羊毛手套戴在小女孩手上,又打開電暖器對着小女孩身旁的空氣照,要是直接照在人身上就太幹了。
“她吃糖嗎?”長青從兜裡拿出糖果,花花綠綠的,有草莓味的,香橙味的,還有貴點的巧克力,巧克力是從有錢的那家拿的,她家裡的糖更罕見。
“不能吃吧。”琴闵沒讓她吃,“你自己吃,她還小呢。”
“好吧,妹妹真可憐,剛剛被打了好幾拳。你說她會記得嗎?”長青躺在床上看妹妹,小孩子的臉像屁.股蛋兒般豐腴。
“看她這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子,怕是不一定能記得。”琴闵坐在一旁玩手機,“環境對女孩子太不友好了。哪怕是靠營銷孩子獲利的家長,男孩子的家長營銷男的善良,女孩子的家長卻隻是把她當搖錢樹,掙夠錢生個男孩繼承财産。呵,性别,真是最大的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