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琴闵謹小慎微,不讓她吃她就不敢吃,甚至心裡想着,你不讓我吃那我就不吃了,等你以後意識到我有多好,你就好好愧疚吧。一想到這種場景,心理上便産生了巨大的滿足,酸酸的,甜甜的,和那給男的冷臉洗内褲的女人一樣,純賤。
把盤子裡的牛肉片吃光,喝下熱乎的泡面湯,渾身暖洋洋的琴闵靠在沙發上打了個飽嗝,“舒服。”
她腳踩在茶幾上,拿起身邊的靠枕蓋在肚子上假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人生就是如此快樂。
樓上的李玉清還在抽泣,她心裡苦啊!!!她這一生都在為男的流眼淚,世界上哪裡有比她更愛男的的人啊,絕對沒有的,她就是最忠誠的女人。她好不容易把婆婆熬死了,這個家裡她就是女人中的老大,即便是将來男兒的妻子也得聽她指揮,琴闵居然敢不聽她的話,這哪裡了得?
想到這裡,李玉清渾身充滿幹勁,她要好好教育琴闵。先把女兒教育好,讓她知道她的位置,女兒是絕對要聽從家裡人的話,作為家裡的最底層為家庭提供服務,她要是想踩在家人頭上……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得等新媳婦進門再說。那時候她會允許女兒和她一起調教新媳婦的。
李玉清猛然站起來,身體卻晃蕩起來,她扶着牆壁站穩,“老了,跪久了站起來頭暈。”
緩過來後李玉清下樓教育琴闵,沒想到這女兒把家裡搞得一團糟還把唯一的牛肉吃完了!牛肉是奢侈品,比豬肉貴多了!!!她們一年就買了這一塊,專門留給史柱吃的,竟然讓琴闵吃光了,李玉清呼吸都不順暢了,“誰讓你吃的!不是你買的東西,你不問問别人吃不吃?你上學白上了?”
正睡得香的琴闵被吵醒了,雖然身上蓋了抱枕,但是吃完飯有一會兒了,身體又降溫了,“該去床上躺着睡。”琴闵起身想上樓。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到嗎?”李玉清因為琴闵的無視更憤怒了。
“聽不到。”琴闵淡淡地看着她,多看一眼都惡心,“我應該聽到嗎?史糞在我頭上紮針時我那麼小,怎麼會不哭不鬧?你當時沒有聽到嗎?”
李玉清眼神飄忽,下意識退半步,“我不知道。”
“你知道。”琴闵轉身走向她,“你知道!你也想用我的命換一個男孩。”
李玉清咽了咽口水,她的眼鏡上泛起了白霧,“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李玉清是知道的,孩子一直哭,怎麼會不知道,但是母親早就告訴她,生個男孩就好了,沒想到她那麼不幸,生了個女孩,她的命好苦,所以……要是女兒就那麼哭死就好了,假裝她沒生過這個孩子。
“你竟然誣陷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李玉清反過來攻擊琴闵,她做的事本身就是沒有證據的,況且琴闵也沒死啊,她怕什麼?就算琴闵死了,那也不是她幹的,她隻不過是沒帶孩子檢查罷了。
“呵。”琴闵笑出來,“真是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李玉清如果不認同史糞的做法,她們早就離昏了,誰願意讓自己不舒服?就算真的有,兩個人相處幾十年,早就被同化了。
“誰家孩子像你這樣說母父?”李玉清感到憤怒,一方面是自己的權威被侵犯了,另一方面則是她不願意和史糞相提并論,雖然在攻擊琴闵的時候她和史糞是一隊的,但是作為個體的時候,她看不起史糞,她認為她比史糞優秀,“父愛如山……”
“你能别招笑嗎?”琴闵胃裡沒有消化完的飯要吐出來了,“你說史糞?我記得有次過年聚會他喝醉了酒,路都走不直卻發酒瘋要開車帶着親戚回家,要不是提前看到交警躲了起來,哇,醉酒駕駛,被逮住會吊銷駕照,出車禍少說要花錢修車,說大了不得死幾個人?他自己死掉也就算了,别連累咱們賠别人錢啊!”
“還有我從小到大吸二手煙,我讓史糞别吸了,他說要打我。和他生活在一個家庭裡每日擔驚受怕,損害健康,這難道就是父愛?”
“母愛我也替你說了,說實話李玉清我真看不起你,你作為一個女人生了孩子想殺女生男,你是腦子有問題嗎?史糞稍微脾氣大點你就縮起來了,你是女人又不是畜生,你怕他做什麼?你就算第一次打不過,你不能練嗎?你不能花錢找·打手嗎?你不能離嗎?嘴上喊着平等,心裡有另一個譜吧?母愛?我從未感覺到過。”
琴闵一股腦說了出來,這家裡看似有女有男,也算屬于“幸福家庭”了——一個血包一個男孩,家長省勁兒了,用女兒的彩禮給男兒娶媳婦,買兩個棉被把女兒趕出去就行。
實則一團亂麻,正在反抗的女兒琴闵,愛男的女人李玉清,無能的男人史糞,小時候挑唆母親欺負姐姐但長大後挑唆姐姐欺負母親的男兒史柱。
“你有沒有感覺到過不重要,隻要别人知道我們是你的母父就行了。”李玉清活了這麼久,哪裡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人都是這樣,别人也是這樣對孩子的,沒人會揭穿她們,吃紅利的人隻想着紅利再多點,哪裡會把飯碗踢翻?
很多女兒以為母父離開了自己就活不好了,切,怎麼可能?難道沒生女兒之前她們都是靠吃屎活着嗎?都是活了五六十歲的人了,誰不了解她們那點小伎倆?不就是在女兒面前裝弱,企圖精神控制女兒後多掏點錢給男兒用,減輕男兒的負擔罷了。
“沒用。”琴闵氣定神閑,“很快你就能知道這招對我沒用了。”
李玉清感覺不對,“你想做什麼?”
“哈哈哈~”琴闵笑着上樓了。
樓上傳來史柱的叫聲,“啊啊啊,我的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