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沒去看她?”言以明問。
“沒有,我要是去看她,她肯定以為我是在看笑話。”甘婧說,“萬一把她氣得腦出血怎麼辦?那場面太恐怖了。”
言以明搖頭,“居然往孩子腦袋裡插針……你猜是誰幹的呢?”
“親屬呗。不是直系就是旁系,反正就是能接觸到孩子的人。”甘婧打了個冷顫,“所以……她才沒讓家裡人來?”
“信任危機。”言以明感慨頗深,“世間竟有如此針對女孩的酷刑……原以為你們過得窮,比男兒受罪已經夠慘了,奈何……天外有天啊!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竟然往女孩頭裡插針,言以明想也沒想過人會如此殘忍。整個自然界,隻有人類才會做出這種事吧……
甘婧沉默着吃飯,她太震驚了,不知道要怎麼說。聽那個老婆婆說,琴闵住院半個月就會出院,到時候她要不要去看看呢?她實在太好奇了。
她想知道真相。
半個月後,甘婧來到了琴闵的病房門口,琴闵正在收拾衣服。
“要走了啊?”隔壁床的阿姨問,“你家人不來接你嗎?”
“她們……在樓下吧。”琴闵不願多說,拿着行李往外走。
甘婧見她出來立刻背過身面朝牆壁。
琴闵心裡有事,沒注意到周圍的人,因此沒有發現甘婧。她心事重重地走到電梯口,哪有什麼家人?什麼也沒有,隻有她一個人。
當初她的頭莫名其妙一直痛,檢查出來問題後男朋友立刻提出了分手。琴闵當時特别害怕,她給家裡打了電話,家人卻說,“這麼久都沒事,那就别做手術了,忍忍就過去了,别糟蹋錢。”
琴闵無力地閉上眼睛,忍?頭疼怎麼忍!
她隻好找了護工,自己簽字做手術。
周圍的人總是在說女人要成家,家庭能支撐女人,那她如今算什麼?究竟是家庭支撐女人還是女人支撐家庭?
這次獨自做手術,琴闵心裡一清二楚了。
電梯到了,琴闵進去後閉着眼睛倚靠在牆上。甘婧跟随人群進入電梯,她時不時觀察琴闵。
一樓到了,并沒有出現琴闵所說的家人。
甘婧看着她站在車站牌下等車,一輛婚車從她面前駛過。
“婚車和靈車有什麼區别呢?”琴闵淡淡地說。
等了很久,她要坐的車還沒來。
琴闵戴着帽子裹緊衣服,十一月份的天氣還是太冷了,她拿着行李的手凍得生疼。
沉重的行李把手勒得泛白,琴闵頓時難過起來,隻有她一個人,她做了這麼嚴重的手術,整個過程隻有她一個人承擔。
有人站在了她身邊,接過她的行李。
琴闵擡頭看去,一雙手套遞了過來,“戴上吧,别着涼了。”
“甘婧。”琴闵發愣,“你怎麼在這裡?”
“來看痛經。”
“是嗎?”琴闵搓搓手,手有些僵了。
“戴上。”甘婧把手套塞到她手裡。
帶着體溫的手套。
“不用了,車很快就到了。”琴闵吸吸鼻子說。
“幾路車?”
“29路。”
甘婧拿出手機查詢,“29路車不經過這個站點。”
“怎麼可能?我當時住院的時候就是坐這個車來的。”琴闵不信。
甘婧把手機送到她面前,“你看。”
果然,車改路線了。
一陣風吹過,琴闵打了個噴嚏,她的身體還沒恢複好。
“去那個咖啡店暖和一會兒吧。”甘婧說完直接牽着琴闵來到咖啡店。“一杯熱水,一杯果茶,還有這個蛋糕。你要吃什麼?”
“我不餓。”
甘婧和琴闵坐在桌子兩邊,甘婧專心品嘗蛋糕。
咖啡店裡很溫暖,琴闵逐漸緩了過來,“沒想到我們居然有一天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個桌子上。”
“我一直都很心平氣和,不平的是你。”甘婧瞟了她一眼。
“怎麼會是我?”
“我可從未挑釁過你。”甘婧說。
“你對女人太挑剔。”
“我挑剔?是你挑剔吧!你肆意評判一個女人的衣着外貌,對着朋友圈裡的圖片評判她們臉上塗了多少東西,開了多重的美顔,分析她們的胸是不是假的,有沒有做過鼻子,開過眼角……”
“心疼這個男人被妻子折磨,甚至想到要去當小三拯救男人。心疼那個男人被女生抛棄,說那個女人肯定會後悔……”
“女人升職你覺得她不配,男人升職你慶祝……”
“真的是我對女人更挑剔嗎?”
甘婧歪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