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秦譯打斷道。
前者不解地扭頭看着他,巨大的墨鏡上倒映着他的臉龐,但是秦譯卻沒有理會他。
對趙辛野來說,他們這個不叫戀人,不過是包養。
要是有更合适的金主,他也會這樣。
隻是秦譯一廂情願地希望他能一直和自己這樣好下去。
馬康和徐帆揚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沒事”,然後看向了秦譯的臉,他端詳了他許久,而後笑了一下:“趙辛野很少有Alpha的朋友。”
他說完與徐帆揚對視了一眼,而後看向了秦譯他們:“趙辛野現在和我們沒有關系,但是……”他要說的是徐帆揚拉了他一下,二人不知道商議了什麼,最後徐帆揚還是妥協了。
“他曾經做的事情該有人知道。”馬康從徐帆揚手上接過鑰匙,落下一句“你們跟我來吧”後,便轉身往門口走去了。
秦譯下意識地又看了徐帆揚一眼,後者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無奈,好像再說:你們是好人對吧?
陳圳被房間裡相互試探地氛圍弄得雲裡霧裡,他湊到秦譯身邊想問問怎麼回事,秦譯卻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噤聲。
“這所孤兒院本來沒有名字,是後來趙辛野出資給它盤下來的,當時我還問過他,為什麼要做這件事,他說因為老院長對他有恩。”
“如果你們真的是他的朋友的話,應該知道,他小時候過的很不好,”馬康說到這頓了一下,而後苦笑道,“或者說,他一直都過得很不好。”
趙辛野在很小的時候被生母抛棄了很多次,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母親再婚才有所改善,但也僅限于不再把他丢出門了而已。
“他的Omega母親與一位Alpha官員再婚,二人有了自己Alpha兒子,也就是趙辛野名義上的弟弟,而他的Alpha爸爸一直都瞧不起beta,也不願給别人養兒子,從小就罵他說他是賠錢貨沒出息,哪怕他們的Alpha兒子在窩囊無用他們也覺得還是自己的Alpha兒子好。”
“而且在趙辛野讀書那會兒學校裡總是有一些Alpha嫉妒他相貌突出成績優異,所以合夥欺辱他,有時候趙辛野無家可歸的時候,他便會來孤兒院,老院長白珊女士經常照顧他,不過他好像上了初中就沒有再來了,據說是轉學到很遠的地方了。”
“這些都是老院長白珊女士給我們說的,她已經去世很久了。”馬康說着帶着他們去了資料室的最裡面,将書架最上冊相簿拿下來給秦譯看。
白珊女士是一位模樣端正的beta,盤在腦後的頭發花白,她微笑着看向了鏡頭,白色的花瓣随風飄落。
秦譯看着她的臉,和她身後的七裡香花海,愣了許久。
“這裡……”
“當時的舊址不在這裡,之前的孤兒院在靠近B市那邊,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就搬到了這邊來。”馬康說着指了指照片上的花海,道:“舊址那邊有一片七裡香花海,可惜我沒見過,應該很漂亮。”
他這句話宛如一聲鐘鳴回蕩在秦譯的耳邊,秦譯背後瞬間冷汗直冒,他不安地往後翻了數張,好在并沒有看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他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慶幸許家做事這麼幹淨利落。
馬康見他在尋找什麼,還以為他在尋找趙辛野的照片,下意識的解釋道:“這沒有趙辛野的照片,他……”
馬康說道這裡突然停住了話頭,沒有再說了。
但是秦譯感覺他的下半句是——他的照片被我們銷毀了。
“無名孤兒院資金短缺的時候是趙辛野接的盤,老院長很感激他,甚至臨終的時候還拜托趙辛野以後若是找到她失散的侄子,還希望他多加照顧……”
“侄子?”
“對,”馬康不明白秦譯為什麼突然關心這個,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白珊院長有個弟弟很年輕的時候便出國了,據說還與外國人結了婚,生下了一個Omega兒子,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失聯了。院長經營孤兒院那麼多年也是在找那個孩子,不過除了知道他姓白,混血,是個男omega以外,其他一概不知。這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馬康每說一句話便如同一記重錘一般砸在秦譯和陳圳的心裡。
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腦海裡都浮現了同一個名字:
白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