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比你小吧，”秦譯按下了心間的情愫，公事公辦的問道，“你為什麼喊他‘哥’？”

“因為辛野哥很厲害啊，”徐帆揚伸手摸索着那張照片，像是在回憶過往，“‘哥’是敬語，不是年齡，大家都這麼稱呼他的，但是當時他是我們當中年紀最小的。”

“他對市場的把控與判斷精确到變态，好幾次公司面臨危機都是他在力挽狂瀾。辛野哥好像從來不會累一樣，哪怕頭一天淩晨四點才下班，第二天九點他依舊能精神抖擻地帶着我們等開盤。”

“有他在我們就有安全感，就算天塌了都沒有那麼害怕了。”徐帆揚說道這裡眼眶有些紅了，她看向了秦譯二人，道：“他是個很好的人，當時行遠基金破産的時候好多同事上有老下有小，還是辛野哥幫我一起安置了他們，電視上說的那些事情應該有誤會，還請你們幫幫他。”

秦譯别開了眼睛，沒有看她，故作自然地問道：“行遠基金是怎麼破産的？你後面又是怎麼成立藍天使信托的？”

“破産有一定原因是我的經營不善，但是更多的是行業戾氣太重，畢竟我們作為一個全beta的公司，難免招人排擠構陷，特别我們還有辛野哥這樣優秀的員工在。”徐帆揚聳了肩：“其實當時很多公司都來挖人，但是辛野哥都拒絕了，所以我之後很多次都在懷疑，是不是那幾家公司搞的鬼，隻要行遠垮了，辛野哥就隻能換個地方工作了。”

她說的和趙辛野之前說的大差不差。

“至于藍天使信托，這個其實是當時行遠基金的一個子業務，包括這家孤兒院也是。這個還是當時辛野哥發起的慈善項目，我們公司當時每年盈利的30%都會投入其間，因為辛野哥說每個孩子都有好好讀書的權利，殘缺的天使也是天使，所以我們稱呼這個項目為‘藍天使。’”

她說着指了指門口的标志：“這标志還是當時辛野哥親自設計的。”

這個标志他們在網上就看見過了，進入院子以後也在各個位置能夠看見。

标志裡的天使圖騰做祈福的模樣，半張臉都被繃帶遮住看不見眼睛，身體上也好像受了一些傷，顯得破破爛爛的，整體的配色以藍、黑為主，看起來有些壓抑。

陳圳聽說這是趙辛野設計的，當即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湊過去跟秦譯小聲吐槽道：“雖然但是……你家那位審美可能有些問題。”

秦譯對“你家那位”這句話很是受用，他本能的想替趙辛野辯駁些什麼，但是看着這個醜醜的标志确實說不出一句“好看”。

“有點醜對吧？”徐揚帆似乎是看出了他們在想什麼，大大方方道：“當時我們也覺得這個東西怪醜的，但是現在看來……”她頓了一下：“……是希望。”

他們這些平庸的beta和殘缺的孩子在世人眼裡也是這般醜陋，但是趙辛野卻說他們是天使。

“隻是再後來公司破産後辛野哥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就留下來管理這兒，從此就沒什麼聯系了。”徐帆揚道。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窗外隐約傳來了小孩子念書的聲音。

“所以趙辛野一直是你們幕後的投資人。”秦譯看着徐帆揚的眼睛，道：“他出去工作賺來的錢都給了這裡，甚至前陣子他資金流短缺都不惜抵押房産籌集資金。”

徐帆揚聽見他的話愣了一下，而後假笑道：“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明白。”

秦譯給陳圳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當即将平闆上查到的資料給她看。

陳圳：“趙辛野的資金流最後都彙集到了藍天使信托的賬戶，你現在跟我們說你和他不熟？”

徐帆揚臉上的笑意凝固住了。

“這我還真不知道，”片刻後，她僵硬地說，“你們要不再查查？我們确實很久沒聯系了，他也沒必要這樣啊。”

秦譯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徐帆揚強裝鎮定地看着他們，隻是指尖還在細微的顫抖。

就在兩方僵持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徐校，聽說有客人來啊。”

秦譯等人紛紛回頭，隻見一個偏瘦模樣普通的男人站在門口看着他們，臉上帶着難掩的病色。

這人便是第二負責人馬康，在誠盛證券工作了十幾年毫無晉升後便跳槽去了行遠基金。

按照工作年限來算，他應該在誠盛見過趙辛野。

在趙辛野還是個實習生的時候。

“趙辛野這個人不可能會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的。”馬康看着他們，忽然猛咳了幾聲，而後面色蒼白的問道：“你們和趙辛野是什麼關系？那位又為什麼把臉捂住？”

他咳嗽的動靜太大了，徐揚帆神色擔憂過來問他怎麼樣了，陳圳趕緊把口罩又往上抽了抽。

“他和趙辛野是戀人……”

“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