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異常。”潔世一笃定地說。
這句話明石愛理自己都沒來得及說,就從旁人口中聽到,她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冰織羊也跟着輕輕點頭表示贊同:“……他好裝。”
借過?借過什麼借過。借口!男人的眼光是雪亮的,他知道一個真正沒有其他小心思的男人看起來是什麼樣的。
明石愛理:“?”
“居然這麼有禮貌……”
“居然用了敬語!”
“居然沒有調戲新出場的人物,看不起我們助教?!……”
明石愛理:“?”
不。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他們踢球終于把腦子踢出問題了?明石愛理看到國神煉介都忍不住露出了贊同的神情,便知道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但确實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存在異常——更何況冰織羊這個關西人都說他裝了,那估計真的有點裝。
不過凱撒有什麼理由要假裝不認識她?
按照常規思路,大概會想到幾年間這人社會身份的巨變,從街頭走到聚光燈下,對過往的忌諱似乎并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但這在明石愛理眼中仍構不成一個具有說服力的理由,玩伴還是舊時的玩伴,光鮮亮麗或者是灰頭土臉之間的差别僅在于形象改造,與其本質無關——說實話她更喜歡這人以前的蓬亂金發,她悄悄在背後摸過不止一次,他都沒發現過。現在估計不行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明石愛理一會,真的就一會。他要那麼做總有他的原因,既然裝作不認識,那就順水推舟當做真的不認識好了。
唉。太體貼了。明石愛理在心中誇了誇自己,隻是有點奇怪地想:她還以為自己過去跟他關系不錯呢。
人心向來如海底針,她在人情交往上判斷錯誤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你好我好大家好,第二天看見她就跑的人也多得是,現在再失誤這一次也不打緊,隻是欠對方的一句道謝和道歉再沒辦法說。想來也是,五年都沒聯系,應該是不想跟她扯上關系,真替他感到遺憾。
在柏林的那個暑假他們過得很開心……大概那就夠了吧。
明石愛理單方面地釋然了。
她跟冰織羊他們一起混了一頓晚飯才回去,期間一群人為了打消她那可怕的錯誤印象,極力勸說。
明石愛理都聽煩了,嗯嗯啊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凱撒跟潔世一之間那種程度的垃圾話攻擊不痛不癢,殺傷力就這樣,不一定非要和你的對手調情才能達成翻倍攻擊。
一個直男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潔世一表情空白語氣也虛弱:你别。你别說了…………
其他男高幸災樂禍笑得像是過節一樣。
然後她的下一句讓其他人也笑不出來了,你們也沒必要像離異家庭的小孩一樣糾結到底是選你爸還是選你媽一起過日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你自己嘛,到時候被求着去選的人還不一定是誰。利己主義,“自己”才是永恒的命題,共勉。看清你自己了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麼?
德國棟的夥食跟意大利棟也沒什麼差别。我還以為說不定會有香腸和豬肘什麼的……隻不過我們那邊也沒提供意大利面,是我想多了。明石愛理收拾好餐盤,一邊念叨着一邊站起來。
“你們怎麼都不吃了?”她疑惑。
……誰吃得下啊。
雷市陣吾額頭青筋亂蹦:“你丫過來到底是幹嘛的?”搞人心态的?她不愧是繪心甚八選中的助教,開口就是刀刀見血同樣不嘴軟。
明石愛理睜大眼睛:“來找你們玩的呀。不想我麼?”
雷市陣吾說得幹脆利落,事到如今他已經沒辦法把這貨當成異性看待了,是泥石流還是天災大家内心自有定奪:“想個屁。你壓根就是來玩人的吧?!”
她面露難色:“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你辦法未免也太少了一點,倒是先好好否定一下啊!!
我牙丸手指扣了扣餐盤,注意到了其他事情:“尤伯斯不有趣麼?……當初你該來巴斯塔的。”
“我可沒這麼說。”明石愛理在胸前比叉,比起這邊她還是更喜歡斑馬軍團的氛圍,在巴斯塔講個笑話都沒人能GET到,這群人各懷心事的樣子看得她都要過敏了,呃啊,“都說了隻是過來串門看看你們的情況而已,而且。”
明石愛理說得理所當然:“我在這裡的話,你也隻能當我的替補了。趁能撒歡玩的時候多玩一會吧……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哦。”
我牙丸習以為常地點點頭:“我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明石愛理:“你是熊。”
我牙丸:“好吧。我是熊。這是我們能做鄰居的意思麼?”
明石愛理:“不是。隻是說你在我心中是保護級動物的意思。”
我牙丸:“熊是保護級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