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緊張,放松。”伊傑斯念叨一句之後打開了設備的開關,進行讀取操作,“需要借助一下你的記憶推出這次的幕後兇手是誰。”在屏幕上,闵月看見了一張讓她感到熟悉,卻又十分厭惡的一張臉。左眼處和嘴角處的疤痕,讓本就淤黑的臉變得更加學上加霜,“副本骨三哥,看來你去了這個副本。”
出現在屏幕上的男子正在魚攤處磨着殺魚的刀,隻是靜靜地磨着,邊磨着邊看向周圍的人,眼神之中的膽怯無一例外被他狠狠的壓了下去。“三哥,又出攤了?魚怎麼賣的。”有一位帶着老婆孩子的丈夫過來詢問魚的價格,被稱呼為三哥的人頭也沒擡,繼續磨刀,回複了一句。“我今天不出攤,等人。”
“等誰呢,這麼着急。”他樂呵地走上前看向他的那張臉,孩子被那張臉吓得不輕,開始又哭又鬧,“诶,孩子不懂事,我先帶着孩子走了哈。”說着他連忙帶着老婆孩子一起走了。街道上又剩下他一個魚攤在磨刀,不接客,也不賣魚。“你好,這位先生,請問,你認識伊骨嗎?”出現在屏幕的一張熟面孔,是蒂波安卡的身影。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随後又低下頭。“外國人?我的魚可能沒你想要的,至于你說的那人,我不認識。”他磨好刀了,順帶開始殺魚,熟練的操作已經快到幾分鐘就可以處理好一條魚了。“不是外國人,我也并非是過來買魚的,我是過來找人的。”她蹲下身子,看向眼前魚攤上的魚,繼續開口,“魚好米好,卻無家人相陪,甚至孤獨。”
“懂行的?看你面孔不像本地人。”他聽出來這是幹他們這行的黑話,大緻意思是人多不方便交流,換個地方說話。“過獎了,我來這裡也是帶着魚籽來的。”三哥愣了一下,他放下了手中的魚,在水中洗了一把手上的血迹,看向蒂波安卡的眼神都變了不少。“那……吃飯去?”
闵月實在聽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麼,隻好呆呆地看着屏幕,分散注意力。“姑娘怎麼稱呼?”三哥邊走邊收拾攤子,準備走人。“蒂波安卡。”沒聽過的名字……但也好聽。三哥收好了攤,騎上了三輪車,而正好車上有一個空位,蒂波安卡坐在了車上,跟着三哥一塊走了。路上,三哥問起她什麼時候幹這行的。“剛入行,知道的不多。”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在試探。
“叫我三哥就好,幹這行的基本沒人不知道我名字,原本名字忘得一幹二淨了,誰也不知道,我也忘了。”他開始笑了出來,沒過一會,車開向了一處小區,不算太老,但也不那種高樓大廈,很平常,也很平淡的小區。他下車後開始卸貨,直到他們的面前出現了第三個人。是一個和藹的胖子,毫無意外的臉上也有傷疤,看上去挺吓人。
闵月已經不敢再去看他們臉上的傷疤了,越看越覺得吓人,便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老三哥,這是帶了個洋妞回來?還是又來一個魚苗?”他開口便是十分醇厚的方言,聽上去和藹可親。“去一邊去,這是客人,沒事過來做什麼?”他卸着貨,蒂波安卡準備搭把手,被三哥攔了下來,“哎,倒是不用你一個丫頭出手,我這把骨頭再搬不動東西可是要被喂魚的。”
“……”蒂波安卡顯示的主線任務是見證骨三哥的死亡,但他現在卻很是活蹦亂跳的樣子。“老婆沒了,孩子也沒了,上沒老,下沒小,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胖子笑出了聲,開始樂呵地看向蒂波安卡,“我這人嘴裡也憋不出來什麼好賴話,既然是客人,當然要好好招待才是。”他示意蒂波安卡跟上,而此時的系統提示也是讓她跟上去。
好的……蒂波安卡點了點頭,她跟胖子離開了這棟樓面前,去了别的樓上坐着。而三哥卸着貨,路上卻沖出來一個拿着酒瓶和刀的愣頭青,直愣愣地開始耍流氓,三哥沒理他,繼續卸着貨。“三哥,三哥!評評理,評評理!”他瘋癫的叫着三哥,讓他轉過身來。三哥沒理。緊接着那人舉起刀,向着三哥的胸口刺過去,一刀,接着一刀。那人見了血之後飛一般地跑開。隻剩下三哥躺在原地。
等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三哥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他冷靜地給自己打了120,而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隻記得迷糊間自己是被擔架擡上去的,再睜眼自己已經在病房裡呆着了,門外是焦急的胖子和淡然的蒂波安卡。“哎呦……三哥你這是幹什麼啊,卸個貨都能進醫院,哎,我這人也是,沒看住。”等到醫生囑咐完,他連忙從門口一路小跑進來。“那姑娘呢?”
三哥坐起身來,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在沒傷到心髒。“她也在,說來也怪,她在說完請聽我說這四個字之後,我這一路都沒緊張,不會跟你一樣有什麼絕活吧。”他默默地吐槽着,而在這個時候,蒂波安卡走了進來,并面帶嚴肅的看向他。“姑娘,咋闆着個臉啊,哎喲,三哥這人也是,剛才就念叨你呢,來,過來看看,真不好意思啊,讓你看了個笑話。”而蒂波安卡沒說話,她徑直走向三哥的床邊,向他遞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輕且開朗的少女,很是活潑,就像是剛步入高中時依舊青澀的學生。“這張照片,江隊長讓我交給你,說是……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