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一切?舒拉側過頭去偷看克裡特,發現他也在看自己,于是視線對焦,她的眼眶中多了幾分模糊。“無論是哪條時間線上的你,那都是你,活潑的,悲傷的,開朗的,内向的,所以,無論是哪一個你,我都深愛着你。”他微笑着看向舒拉,向她伸出了手,“這樣說的話……是不是讓你有些難接受?”
“當然不會,不過我還是過意不去那個被我代替的孩子,她也原本應該有着自己的人生,我卻頂替了她。”她低着頭,又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藏了起來,一次又一次地,她将腳往回縮了縮,炎熱的日子卻讓她感到十分的發涼,“僅僅是為了這一點,因為一次湊巧,我頂替了她,也成為了她現在的樣子,我……”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衆多話語湧上心頭被梗在心口說不出來。很是難受,且無論如何,說出來都會容易變味。“那的确是一件容易過意不去的事情,但一條時間線中,隻能存在一個舒拉,一旦她回來,舒琅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她死亡的概率會增加,且會到達百分之百。”
“舒琅她……沒什麼,那孩子似乎有些喜歡重口味的東西,她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的過去,很可惜,我不是一個容易思舊的人,對我而言,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隻有現在可以苟延殘喘進行存活,才會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她溫柔的微笑着,盡管她并不想笑,但為了不讓自己的面子上過于難堪,自己隻好微笑示人,“也許,所有人都是這樣,會期許着有一天自己的死亡能夠喚起所有人的良知,乃至讓他們後悔,小時候也會這樣,幻想着自己的死亡換來父母不再逼迫自己學習的懲罰,但無論如何,人終究是怕死的,除非,他已經對世界,對所有的事物失望到一定程度,絕望,悲傷,憤怒,所有的負面情緒湧上心頭,最後被一點事情壓倒,死亡。”
她盯着自己的腳尖,隻覺得發涼,便向伸手過去捂着,但她忘了自己的手還有一隻被克裡特牽着。“這些說出來會讓你好受的話,我願意做個傾聽者。”克裡特上前将被子蓋在了舒拉身上,并幫她用肚子捂腳。“這樣做,你确定第二天你不會竄稀?”她微笑着打趣着,讓他往旁邊靠靠。
“你的腳冷,而且你的生理期也快到了,腳下不能着涼,你之前一直不肯穿襪子,不僅磨腳而且容易着涼生病。”克裡特義正言辭地勸說着舒拉讓她好好穿襪子。“不要,捂着太悶,而且每次脫下來都會壞掉,還要換新襪子。”她撇了撇嘴,像是不開心的樣子。“那,穿船襪怎麼樣?如果隻是不想捂着腳背的話,試試它也不錯。”
舒拉再次搖了搖頭。“我試過了,穿船襪隻會把我的腳勒的不成樣子,所以,我選擇不穿襪子。”她的腳踩在克裡特的肚子上,而後克裡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出來,原本柔軟的肚子成了幾塊腹肌,變得很硬,“……其實也不用刻意把自己腹肌逼出來的,我不饞這個,真的。”她的腳踝很細,似乎一隻手就能握住,且雙腳很白,比任意一處皮膚都要白,但也很小,看上去隻能穿37碼的鞋子。
“我以為你會喜歡……”克裡特這個時候知道裝委屈了,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但是現在這個大孩子好像沒有要哭的意思,隻是委屈巴巴地盯着舒拉去看。仿佛在用眼神說,多看看我好不好。“怎麼會不喜歡呢,隻是突然踩到什麼硬的東西都會被吓一跳的,下回别這樣了。”她微笑着将腳收了回來,經過剛才的捂熱,她的腳暖和不少,“克裡特……你的小藍莓已經餓了,需要吃飯。”
看來她挺喜歡這個稱呼。“那大藍莓也餓了,也需要吃飯,想吃些什麼?”的确看發色來說,他們兩個都挺像藍莓的。“蓋澆飯!不要蔥不要姜不要香菜!我記得好像是很久之前點的蓋澆飯,給我放了一堆的香菜,不好吃。”她笑出了聲,而後上前捏了一把克裡特的腰間。
“是這樣嗎?那我其實還挺喜歡吃香菜的。”舒拉用力地捏了一把。“呸呸呸,香菜是異端,異端!加香菜的拉出去先喂一堆檸檬片和小米辣再說。”兩人之間的調侃很快将時間渡了過去,在吃過午飯後,她想着下午要不要下副本。“舒拉,我記得……舒琅當時被你吸收後,将神位也一并吸收了吧。”
為什麼要提這個?舒拉不太理解地歪了歪腦袋。“我們兩個就算都成神了,也終有一個人死去,因果線和時間節點在這,也不好動手腳。”像是早就習慣一樣,舒拉躺在床上正在思考着人生,“如果可以,我隻想當一個小藍莓,被人吃掉也沒事,反正就是想當小藍莓。”
“你是小藍莓,那我是什麼?大藍莓嗎?”克裡特沒忍住也笑了一聲。“不,你是桑葚,你比我小,不過沒關系,小小的也很可愛。”她微笑着吐槽着,卻發現克裡特在這個時候抓住了她的腳腕,湊了過來,“等等,現在就要吃掉我這個藍莓?不怕這個季節把你酸到……”她以為是物理意義上的吃,于是很抗拒地把腳抽了回去,“那我不要,我還沒洗澡,我不好吃,你要吃……我給你點吃的行吧,實在不行……我,我洗個澡,你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