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溫文爾雅的道:“我總是無意間惹惱你,這隻雞就當是我向你賠罪。”
甄惠晚上沒吃什麼,這會兒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她想起如意姐姐說的,不吃白不吃,伸手拿了過來,擡腿就要回大帳。
程柏趕忙道:“你就在這吃吧。這隻雞這麼小,你拿回帳内怎麼分呀?都這個時辰了,龐大小姐肯定睡了,你吃完再回去吧。”
這隻雞确實小,甄惠被說服了,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你哪來的雞呀?”
程柏很是得意的道:“我在通城買了十隻雞,交給了軍裡的夥夫,讓他幫忙帶着。”
甄惠咽下雞肉,道:“十隻?唔,算上這隻,我和如意姐姐一共吃了七隻。還有三隻呢?”
“一隻給了兄長,一隻給了繼善,還有一隻被我吃了呀。”
“你怎麼沒給我阿姐呀?”
程柏眯着眼,道:“你吃的這隻就是要給你阿姐的呀!”
甄惠一噎,嘴裡的肉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程柏笑出了聲,道:“你阿姐常年行軍,軍中的東西都吃慣了,不差這隻雞。呵呵。你吃,你吃。”
甄惠白了他一眼,想要回嘴幾句,但一想到自己吃了他好幾隻雞,現在手上還拿着一隻呐。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也就不好意思說了。
程柏見甄惠盡量優雅的吃着雞,有趣極了。又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知怎的,心情極好。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若不是遇到,你是要把雞送到帳内?”
“我來了有一會兒了,等着你回來。”
甄惠覺得不對,道:“等我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出去了?”
程柏猶豫了下,道:“之前我觀察了下,知道你睡前會出來……我就……”
甄惠大驚,松煙變了臉色。
甄惠拿雞指着他,急道:“你跟着我……你看到了?”
程柏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睡覺前出來,一猜就知道是幹什麼呀。我一直在這等着,絕沒有跟過去。有松煙幫你看着,要是我去了,她肯定會看到呀。”
松煙想了想,也是,她一直盯着四周,絕對沒有人,向小姐點了點頭。
甄惠放下了心,卻不想吃雞了。可是……再吃一口,就一口。這麼想着就又吃了兩口。
程柏見她唇邊沾了油,亮晶晶的,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擦了下。
甄惠瞪大了眼睛,這個登徒子,竟然輕薄自己!
程柏反應了過來,趕忙後退半步,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就是看到你唇邊沾了油,就……就想幫你擦一下。我向你賠罪……我真不是有意的。”
程柏覺得自己變蠢了,腦袋空空,隻會說“不是有意的”。
甄惠氣紅了臉,卻又說不出過分的話來,真是自己氣死自己。她想将雞仍在地上,又覺得太過失禮,最後把雞往程柏那一塞,氣呼呼的走了。
松煙狠狠瞪了程柏一眼,氣呼呼的跟了上去。
程柏拿着雞,呆呆的看着二人離開,什麼話都不會說了。過了好一會兒,十分懊惱的歎了口氣。他不自覺的撚了撚剛剛觸碰過甄惠唇角的手指……看着烤雞,心想不能浪費了,吃了起來。真是怪了,這隻雞怎會如此美味……
一大清早,甄惠跑去了将軍大帳,萬分委屈的說着自己被程柏欺負了。
顧晨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送水呀,送傘呀,還送烤雞,這聽着也不是被欺負了呀。直到聽到程柏輕薄了惠兒,才有了不悅之色。
惠兒絕不會拿此事說假。程柏這小子是怎麼回事?竟風流到惠兒這了!
她讓安生将程柏找來。不多時,程柏便來了,身後還跟着孫繼善和程榮。龐如意也來了。
這麼多人在場,此事關乎惠兒的清譽,顧晨不好開口了。她想暫時壓下,稍後再單獨找程柏算賬。沒想到程柏主動上前作揖,道:“甄妹妹,我的無心之舉冒犯了你,真是罪該萬死。”
甄惠氣得要死,可當着衆人的面卻不好說什麼。
孫繼善和程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明所以的看着這場景。龐如意不知道昨夜的事,隻以為程柏是為了之前逗弄甄惠的事賠罪。
程柏感覺的顧晨正盯着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保持着作揖賠罪的姿态。
顧晨想了想,道:“行軍之中,你總是找惠兒和如意幹什麼?”
程柏聽得明白,顧晨這是不好當衆提他昨夜的冒犯之舉,這般說既是詢問,也是警告。他心中直叫苦,他也不知道昨夜怎麼就被迷了心,做出了輕薄之舉。
程榮作為兄長,主動上前,道:“王爺,柏兒言行不妥,我已經訓斥過他了。”
這話一出,顧晨和甄惠都看向了程榮,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昨夜之事。甄惠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沒臉再見人。
程柏也驚訝的看着兄長,昨夜的事,沒告訴過兄長呀。
程榮道:“我詢問過柏兒,其實柏兒也是出于好心。”
什麼?輕薄是出于好心?程家這兩兄弟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顧晨和甄惠大為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