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聽了這話總算是冷靜了些,滿臉的褶子都擠到了一起。
木央道:“二哥說的不錯!這就是朝廷使的計謀!利用咱們對‘通威将軍’懷有的恩情來迷惑咱們,趁着咱們放松警惕的時候将咱們一網打擊。各位族老,諸位兄弟,上次來的賈勇可是要屠了咱們的村子啊。這次來的人會比他好?這些朝廷官員都是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提到屠村,在場的人一個個臉色鐵青,瞬間怒火上頭。
“三當家說的對!這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對!在他們眼裡,咱們的命都不是命!”
“對!對!”
吳志大聲道:“三弟說的有理,咱們不能被他們騙了!現在就出去和他們幹!”
班屏急忙道:“大哥,諸位兄弟,稍安勿躁。咱們現在要冷靜,萬不可貿然出去,中了他們的圈套。咱們應該先看看他們的動作,然後商議出個對策,再行動。”
吳志道:“二弟,你總是如此婆媽。有三弟在,何須擔心。賈勇那厮不就是被三弟打跑的!”
班屏道:“大哥,此事不可魯莽呀。”
木央道:“二哥不必擔心,我這就帶人出去查探……”
吳老用力砸了幾下手杖,衆人都看了過去。
吳老顫巍巍的站起身,道:“隻是勝了一次,你們就真以為能打赢朝廷?朝廷有多少兵馬,咱們又有多少?吳志,你當真要和朝廷一直作對下去,讓這些親友鄉鄰去送死嗎?”
吳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道:“老祖,你怎可如此看我呀?我怎會讓鄉親們去送死?”
吳老雙手疊握在手杖上,緩緩的道:“當初你為什麼去靈山當了匪,咱們都知道,無人怪你。你為了咱們這些鄉親搶了朝廷的糧食,咱們不是沒有良心,都感激你。賈勇要屠村,咱們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不得不反抗。可是,咱們若是再這麼下去,螳臂當車,必是死路一條。你難道真不明白?”
吳志握緊拳頭,漲紅了臉,沉聲道:“老祖,我怎會不明白?可朝廷不給咱們活路呀!”
賬内一時安靜,又有人沖了進來。
“來人了。那面派人來了!”
班屏問道:“派了多少人?”
“十個人。”
班屏驚詫,“十個人?”
還未細問,就聽帳外有人喊着“二牛”、“虎子”……
賬内的人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出去。三位當家也疾步出了帳。鄉親都圍了過來,将十個人圍在了中間。
這時,旁邊跑來一個婦人,扒開衆人,高喊道:“我兒!”
王虎急忙回身,前沖幾步扶住婦人,嘶啞開口:“娘!”
婦人抱着兒子,嗚嗚痛哭。
一個中年男人着急的問道:“小開子,大壯呢?我兒大壯呢?”
吳開看清人,道:“叔,大壯也來了,但是沒跟咱們幾個過來。”
男人轉過身,眼巴巴的望着外面,抹着眼淚,隻盼能看到自己的兒子。
帳外這般認親的景象,看得人紅了眼。
吳志和班屏呆站在原地。
吳開看到了吳志,急忙撥開人群,喚道:“大哥!”
吳志愣了下,疾步過去,握住吳開的雙臂,道:“兄弟!”
二人看着彼此,流下熱淚。
木央不是當地人,但看着這場景也是久久無言。
班屏穩了穩心神,想讓衆人進帳說話。但這麼多人,帳内裝不下。親人久别重逢,此時想分開太難。他想了想,讓人搬了椅子出來,道:“大哥,小開子,各位族老,咱們坐下說吧。”
懷朗軍的十人,三位當家和各位族老坐了下來,其他鄉民圍站在他們的外面。
衆人擦幹臉上的淚,冷靜了些。
班屏道:“小開子,你們此次回來是?”
吳開道:“我們是奉了王爺的令,前來了解情況。王爺說通城之事,必有隐情。”
衆人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是一陣騷動。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