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可是府裡做的?”
海遙笑着道:“什麼都瞞不過主子,這馄饨是周谷去外面買回來的。他平日裡得空就去街上吃馄饨,說什麼王伯賣的馄饨最是好吃。主子昨晚就沒吃什麼,想是胃口不好,奴婢便讓他去買了些馄饨回來。”
因為自己的心情給人添麻煩,顧晨有些過意不去,道:“難為你們了,為個早飯費心費神。”
“主子可千萬别這麼說,就是讓周谷出去跑個腿,哪有什麼費心費神的。”海遙露出得了便宜的表情,道:“周谷買了許多回來,奴婢也能嘗嘗他老念叨的馄饨了。”
顧晨總算是笑了,道:“一會兒你和雲逍去吃馄饨吧。告訴周谷,讓他去找賬房領十兩銀子賞錢。”
海遙眼睛一轉,道:“主子就想着賞周谷,那奴婢呢?主子莫不是忘了,昨個兒主子可是将奴婢的徽章給了别人。”她嘟着嘴,道:“奴婢沒了徽章,一夜沒睡。”
顧晨想起了這事,當時她沒有什麼東西能給蓮兒做信物,隻好用了海遙的徽章。
“好海遙,莫急。當初做徽章的時候,我特意多做了幾枚留着備用,一會兒去書房就拿給你。雲逍,去賬房領十兩銀子給海遙。讓咱們海遙一夜沒睡,可得好好補償。”
雲逍應下,見海遙眉開眼笑,不禁笑了,這丫頭真是個小機靈。
顧晨又吃了半碗馄饨,去了書房,剛把徽章給了海遙,龐如意幾人就來了。顧晨讓雲逍和海遙去吃馄饨,留蕪悠和蕪綠在這伺候着。
蕪悠和蕪綠奉上茶,剛退下,龐如意迫不及待的道:“阿晨,聽說你去含春閣了?怎麼沒叫上我呀!”
甄惠聽了一愣,如意姐姐真是不嫌事大。
楊雁看了眼甄惠,道:“阿晨,昨日你一早就去了宮裡。我們想着你這些日子不在府中,必是有許多事要處理,昨日便沒有來見你,府兵操練結束後,我們就回府了。昨夜晚些時候……聽說你去了……”
龐如意道:“我是今早去錢府找雁姐姐和淳兒一同過來,聽她們與我說的。”
甄惠道:“阿姐,你為何要去含春閣呀?”
宋雪的事情,顧晨不願多說,道:“我是去含春閣向宋姑娘學琴。”
甄惠可不信這話,道:“當世琴藝大家不少,阿姐若想學琴,相信這些大家都願入王府。阿姐為何偏要去含春閣學琴?”
“我聽程柏說,宋姑娘的琴藝乃當世第一。既然要學琴,自然要請最好的。”
聽到程柏的名字,甄惠心道,果然是這個京城第一纨绔帶阿姐去了那地方。
“阿姐,就算宋姑娘的琴藝乃當世第一,但以你的身份,怎能去那種地方呀。”
聽得如此說,顧晨稍有不悅。宋雪就是在那種地方。那種地方,那種地方,進了那種地方就該被人百般嫌棄,口誅筆伐嗎?
甄惠瞧出了阿姐的不悅,心裡難受。
龐如意看了看甄惠和楊雁,又看向錢淳。
錢淳本不想說話,偏偏龐如意這個鬧騰人的不讓她如願。她慢悠悠的打破沉默,道:“晨姐姐隻是去學琴而已呀。”
楊雁見甄惠微垂着頭,道:“學琴無妨,隻是含春閣……”
錢淳道:“嫂嫂,不論晨姐姐去哪裡,都隻是為了學琴呀。”
“可此舉太過驚世駭俗了。”
“嫂嫂,晨姐姐身上驚世駭俗的事還少嗎?若是如此在意,咱們幾個也不用當女府兵了,不若早些回府做女紅了。我知嫂嫂是替晨姐姐擔憂,但我覺得這不是什麼不可為之事。”
楊雁聽了錢淳的話,想了想,道:“淳兒說的有理。阿晨,是我多慮了,你勿要怪我多事。”
顧晨道:“我怎麼會怪你。還要多謝你替我憂心。惠兒,不必為阿姐擔心,無事的。”
阿姐主動與自己說話,甄惠這才好受了些。想起昨晚母親聽說阿姐去含春閣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覺得這裡面肯定不是學琴那麼簡單。此刻阿姐的态度也不容她多問。不過,阿姐已經親口承認這事跟程柏有關,她是記上心了。
龐如意眼睛放光,道:“阿晨,你今日還去學琴嗎?帶上我呗!”
甄惠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道:“如意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跟着鬧騰了。淳姐姐,你還不管管?”
錢淳慢悠悠的道:“我可管不了。”
顧晨不禁笑了出來,道:“我的龐統領,女府兵的訓練如何了?可能當值了?”
說到正事,龐如意正色道:“你去辦軍務這段日子,我們不曾懈怠一刻。現如今已經可以當值了。”
“好,你一會兒就去找靳忠,自明日起,女府兵就開始正式當值。不過晚上還是多有不便,酉時起就不必當值了。”
龐如意道:“咱們女府兵可以同男府兵一樣當差,晚上也是無妨的。我知你是為了姐妹們考慮,但如此優待,反而會讓姐妹們自覺不受信重。”想了下,道:“不如延後一個時辰。”
“好吧,那就延後到戌時。”
幾人沒再多言其他,跟着龐如意離開,辦正事去了。
顧晨獨自待在書房,不斷在心裡想着晚些時候去見雪兒該說些什麼,又要如何說。
錢媽媽得知瑞王到了,看了眼窗外就急忙往門口趕去。這日頭才剛下山,瑞王來得可真早。如此迫不及待,到底是為了學琴,還是見人呀。
“趕緊的,去告訴雪兒,瑞王來了。”
錢媽媽到了門口就是跪迎,滿臉堆笑的引着瑞王直奔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