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圍的村民一聽梁舒這麼說,心裡已經開始順着這話開始猜了,無非是李蓮香今日又要找舒哥兒的茬,想叫梁有福去打孩子出出氣罷了。
那梁永鑫不是個好的,村裡有小孩的人家都知道。他時常欺負同齡的小孩子,還各種搗蛋,但架不住梁家人寵着他,于是越發無法無天了。
估摸着今天那小壞蛋是去欺負舒哥兒了,沒想到被梁舒打了兩巴掌,教育了一通。
大家對此都樂見其成,有人能收拾這小壞蛋就行,揍他一頓大家心裡都暢快多了。
隻是沒想到舒哥兒今日竟然敢教訓梁永鑫了,平日裡可能怕他告狀,所以對着梁永鑫從來都是忍讓的。
或許是今天被惹急了吧,看來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啊!
但不管怎麼說,舒哥兒今天教育了這個小魔王,他們自然不能叫他再挨打了。
于是有人開始幫梁舒說話:“我說梁有福,你差不多得了啊,孩子都被你打成這樣了,還要怎麼着啊?再打下去怕是命都要沒了,他這小身闆可扛不住你的打了!”
“就是就是,舒哥兒都說了沒打他娘,而且他當哥哥的教育一下弟弟怎麼了,不也是為弟弟好嗎?”
“你家那媳婦孩子啥樣,你自己還不知道嗎?舒哥兒平時不挨打就要燒香拜佛了,還能把他倆打哭了,開的什麼玩笑!”也有人這樣小聲嘀咕。
人群裡的幾位嬸子和夫郎都圍到梁舒身邊,小聲安慰他,叫他不要害怕,他們不會讓梁有福再打他了。
梁舒沒想到自己這一通操作這麼有效,本來正在心裡暗暗高興呢,讓嬸子她們一安慰,心裡頓時又有點委屈了。
其實人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啥都扛得住,一讓人安慰就受不了了,隻覺得委屈。
此時背部劇烈的疼痛感,搭配着别人的小聲安慰,讓梁舒禁不住哭了。
他來到這地方好幾天,家裡的人沒一個好東西,這還挨了頓打,他有些想現代的爺爺奶奶了,如果他們還在,看見自己受這麼大的罪,該多心疼啊……
他越想越難過,也不管丢不丢臉了,把頭埋在身後的張家夫郎懷裡,号啕大哭,像是要把這幾天的委屈都哭出來。
他正哭得起勁兒的時候,村長言青陽和李芳伯娘來了,有位嬸子見這邊鬧起來了,趕緊跑去村長家叫人來管管,免得出事。
言青陽到場之後,村裡人三言兩語跟他說清楚了這邊的情況。
本來聽那老孫媳婦說村道上有人鬧事他就生氣,趕到這裡發現是梁有福打梁舒,他更加生氣了。
“梁有福!你這是幹什麼!你實在沒事幹了是吧?打孩子打到見血,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梁有福一看村長來了,有些害怕,但還是強撐着直起腰大聲回:“我打自己兒子,有什麼不行的?!當老子的還不能管教兒子嗎?”
“能管教,你當然能管教!但誰家管教孩子是這麼打的,下死手管教啊?今天要沒人攔着,你是不是準備直接把舒哥兒打死啊?”
“我....我就是不小心下手重了點,再說他這不也沒啥大事嘛!我也就隻打了一下啊,哪有要把他打死了。”梁有福嗫嚅着回答道。
“你别以為我沒看着!我老遠就看見你舉着個竹條,看我過來了才放下去的,你舉着那東西幹啥?不為繼續打孩子,難道是舉着玩啊!”
“舒哥兒馬上就要成親了,你還敢這麼打他,他帶着傷,估計連喜服都沒辦法繡了,你可真好意思說自己是他老子,有你這麼當老子的嗎!”
這下梁有福徹底沒話說了,閉上嘴悄悄往家門口挪了挪,不敢再看言青陽。
言青陽趕緊轉過頭,朝已經走到梁舒身邊的李芳看去,問她:“老婆子,怎麼樣啊?舒哥兒沒啥大事吧?”
李芳隻能看到梁舒趴在張家夫郎懷裡哭,他們說的後背的傷也被衣服蓋住了,看不到情況怎麼樣,隻能說待會回去再檢查。
她叫梁舒身邊的一個嬸子給她讓讓位置,然後輕輕拍着梁舒的肩膀,低聲哄他。
“舒哥兒,别哭了,咱們先回去,讓伯娘看看你身上的傷好不好?我叫你青陽大伯去請個大夫來,咱們早點治,傷也能早點好。”
言青陽一聽她這麼說,才想起來要抓緊請個大夫來,得上點藥啊,不然這傷怎麼好呢?
他轉頭向北邊的上河村跑去,準備去請他們村的徐大夫來。
河山村是沒有大夫的,大家看病都是去找上河村的徐大夫,反正倆村子挨着,也不遠,一會兒就能到。
沒等他跑出河山村呢,就遠遠看見三個人朝這邊快步走來了。
離近了一看,竟然是言之舟和徐大夫,以及徐大夫的小哥兒徐術。
言之舟看大伯朝這邊跑,知道大伯多半是要去請徐大夫的,趕緊跟言青陽說:“大伯,不用去了,我把徐大夫請來了,咱們快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才知道,梁有福剛打完梁舒的時候,言家的一個小輩言之榮就看見了,知道梁舒是言之舟的未婚夫郎,他連忙跑去通知了言之舟。
言之舟聽說梁舒被打傷了,後背都是血,便知道這下傷得不輕。他想着梁舒那邊大伯肯定會去管,就趕緊先跑去上河村請徐大夫了。
言之舟心細,梁舒一個小哥兒總不好脫了衣服給徐大夫看,他就多給了些出診費,請徐大夫的小哥兒徐術也一起來。
徐術常年跟着他父親,也懂些藥理,梁舒這種被打出來的傷他也能治,到時候叫徐術去給梁舒上藥是最妥當的。哪怕徐術真解決不了,還能現場請教他爹呢。
言青陽看着言之舟因為跑了大半天,腦門上布滿的汗,不禁有些好笑,這傻小子,還是挺會心疼自己未婚夫郎的嘛!
到了梁家門口,才發現梁舒不在這裡,村民們也都散了,隻剩下張家夫郎,領着他家小哥兒等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