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還嫌棄我老!本來就比不上孩子在你心中的分量,要是再人老色衰,更是色衰而愛弛了。”趙煜一臉委屈地看着她。
虞韶聽到這番話後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趙煜看着她笑得東倒西歪,生怕她這麼亂動會撞着肚子,趕緊伸手将她攬入懷中,小心翼翼地護住她。
看着虞韶樂不可支的模樣,原本的“委屈”早就煙消雲散,心底的柔軟像春水一般湧了出來。他擡手輕輕替她理了理散落在臉頰邊的發絲,語氣帶着幾分認真,卻又藏不住笑意:“昭昭,我明日就召見禮部的大臣,讓他們寫好立後的诏書。”
他說到這裡,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些許迫不及待的興奮,聲音中甚至帶着一絲難以抑制的雀躍,“朕想告訴全天下,朕的皇後,是虞韶。”
“昭昭,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不僅是作為一國之君的皇後,而是作為趙煜的妻子。我們要像尋常人家的夫妻一樣,攜手共度餘生。生同寝,死同穴,這一生一世,我隻願與你相伴。”
“皇上,你這也想得太遙遠了。”虞韶笑着擡眸,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如今為了浔陽案,朝中的大人們忙得腰帶都松了幾寸,眼見着一個個都瘦得不成樣子。若是皇上再下封後的诏令,隻怕那些老大人就真要在官署衙門裡忙暈過去了。”
她說完,還故意拉長了音調,似嗔非嗔地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扣住趙煜的掌心,撒嬌似的晃了晃他的手,“再說了,我也想做煜郎名正言順的妻子呀,可如今是多事之秋,立後這件事是國本相關的大策,哪能如此草率?還是得緩緩來。”
見趙煜還有些不情願的模樣,虞韶輕輕歎了口氣,眸光一轉,故意帶着幾分幽怨地說道:“我從來不後悔入宮,不後悔和皇上在一起。隻是有一點小小的遺憾——
就是沒有體會過鳳冠霞帔,合卺結發的大婚。
如今朝堂各處為了大案忙得人仰馬翻,若是此時勉力策劃立後的事,隻怕草率中帶着倉促,難以盡善盡美。更何況……”
她擡眸瞥了趙煜一眼,嘴角輕輕下撇,“更何況,我如今還大着肚子呢!到時候穿上那華麗的吉服,怕是腰封都系不上,連容貌都要大打折扣。若是婚宴匆忙,我還怕那些大人們背後說我擾亂朝綱,怕百姓議論皇上操之過急……
難道皇上就不想和我擁有一個十全十美的婚宴?”
趙煜連忙道:“自然不是!昭昭,朕怎麼可能不想?朕恨不得将這天下最好的都給你,婚宴自然也要十全十美,絕不能讓你受絲毫委屈。”
“封後典禮的确儀制繁多,按規矩要舉行大典,祭祀天地、禮部上折、群臣慶賀……你如今大着肚子,這一番折騰下來,不僅是受苦,朕更擔心你身子吃不消。”
趙煜說着,伸手握住虞韶的手,眼神裡滿是疼惜,“封後禮可以推後,待你生産之後,身子恢複了,再行一場盛大的典禮。可封後的聖旨,朕現在就可以寫好,内務府和六尚宮的人,也該從現在開始就準備起來……”
虞韶擡手,指尖輕輕抵住趙煜還想說些什麼的薄唇,柔聲卻帶着幾分頑皮地說道:“煜郎,良夜苦短,光陰寸金,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計較,明日的聖旨明日再寫,咱們該做些現在該做的事情才對。”
趙煜微微挑眉,目光中帶着探究與幾分玩味。
虞韶雙臂繞過趙煜的肩膀,輕輕環住他,整個人借力跪立起身。在昏黃的燭光下,衣袍微微滑落,顯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
趙煜看着她這般姿态,眸光微微一沉,伸手捉住她抵在他唇上的手,略一用力将她拉得更近,低聲笑道:“現在該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昭昭教我。”
虞韶揚起頭,她靠近趙煜,比坐在床邊的他高出了半個頭,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她緩緩湊近,鼻尖幾乎要貼上他的,微熱的呼吸輕輕交錯,語氣也被水汽浸潤得黏膩,“自然是,吻我。”
燭光下,暖意與暧昧交織,良夜未央,風輕燭搖,屋内的低語與笑聲漸漸融入夜色,再無旁事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