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壩加強守衛,防止有人生亂,讓工人仔細檢查,防止有疏漏,避免造成二次洪災。”
“這你放心,不過關在牢房那小子,你怎麼處置?人家親爹是拼着一口氣趕來的京都,如今死了,兒子和親娘到現在還不知道泡在哪片水裡,媳婦卧床不起,生活沒了盼頭,他親爹做的事情确實偏激,不過也是個可憐人,你不會公報私仇吧?”
裴清衍一記眼神殺過去,杜逸寒不以為意,挑眉回敬,絲毫沒在怕。
“你既然這麼關心他,這善後的事情交給你了,你杜公子這麼有錢,也不是一件難事。”
“别啊,我忙着呢,沒那閑工夫,告辭。”說完,一溜煙的跑了,花錢容易,掙錢難,他就不摻和了。
沒人打擾,裴清衍嘗了一口沾有紅豆的軟凍,外形倒是與雞蛋羹相似,入口爽滑,奶香伴着甜味,倒是奇特,讓人欲罷不能。
這女人對于美食的想法,倒總與常人不同。
***
唐钰兒聽聞自家二哥來看望自己,還以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入了廳門看到堂上所座之人,确是唐子安無誤,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你這是做甚?”唐子安拉下她的手,一臉的嫌棄。
“以為你燒糊塗了,之前不是不待見我嗎?今兒居然來看我,離了大譜了。”
“沒大沒小,你這無禮的模樣讓你婆母瞧見了,怕是會連夜退婚。”
唐钰兒沒說話,回頭瞧了一眼,見嬷嬷也不在,反倒帶着遺憾歎了口氣,她巴不得她那婆母去退婚,自此天高海闊任她飛。
唐钰兒落寞的神情入了唐子安的眼中,隻當是妹妹及婆家過的不舒心,連着往日的精氣在瞬間消彌。
如若當初他堅定些,往日的靈動的小妹,也不必拘與這家宅内院之中,郁郁寡歡。
“我今日便要離京,直至年前,都會在關外,若有事,去城中的武運酒樓找曹掌櫃。”
“關外?”唐钰兒轉頭看向他,滿眼的羨慕,“是不是有好多美女,還有吃不完的美食,我聽說那裡的美酒滋味也不一般,你是去泡妞?還是去遊山玩水?”
“泡妞?”唐子安擰眉,這詞怎麼聽都不是文雅之意。
唐钰兒擺擺手,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殊不知這話落在旁人耳朵裡,對她的目光也多了幾番審視。
凝冬拿着食盒入廳,見到唐家公子,内心不免慌張,前些日子的以下犯上,府中雖未有戒罰,難免此事會傳入唐府,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若是傳出去,連累了主家,她怕也是在這裡待不下去了。
“少夫人,這是你讓準備的糕點。”凝冬低着頭,聲音微顫,不敢靠近,倒是半夏接過食盒,送到了自家公子面前。
“二公子,這都是小姐今日剛做的,可好吃的,就是樣子醜了些,夫人常說小姐什麼都不會,不似一般大家閨秀,我看是小姐顯山不漏水。”
透過食盒的縫隙,一股淡淡的棗香飄出,甜香入鼻,奶味濃郁,不用看,就知道不錯,隻是這裴府之中,就無擅糕點之人,居然需要少夫人親自下廚。
“你要是想吃什麼,盡管吩咐廚子,莫要自己動手,裴府上下,這麼多人,若是伺候不好你,二哥也慣的了你,受了委屈,莫要忍氣吞聲,二哥替你做了主,教訓那裴清衍就是。”
此話一出,惶恐不安的凝冬直接跪倒在地,連聲求饒:“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與主子同桌,唐二公子要罰就罰奴婢,是我家公子無關。”
唐钰兒瞄了一眼自家二哥,又跟半夏交換了眼神,不明白這丫頭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之前還好好的,怎地就突然跪下了。
“你這是突然腿打哆嗦了?”
唐子安瞥了一眼唐钰兒,自是明白這丫鬟以為自己今天是來降罪的,關心的話語落入她的耳中則是主家怠慢了新婦,怕被主家苛責,隻能自先請罪。
下人不能同主子同桌而食,不管是在哪裡,都是定死了規矩,隻不過唐钰兒沒這個意識,加之曾經的原主跟在唐子安身邊時,時常也是自己一人吃飯,未顯寂寥,半夏也會入座而食。
這規矩雖然破了,但半夏懂得分寸,小姐讓入座,不會推诿,有人陪着,也不會自視甚高,倒是守着規矩,不會逾越。
那日,也不過是唐钰兒一時興起,躲在屋内,沒人瞧見,凝冬再三的推脫,盛不過她的熱情,不成想會被主子直接逮個正着。
這幾日的惶恐,剛放下,又遇見唐子安,一下子就破了膽子。
唐钰兒讓半夏趕緊将人給扶起來,萬一讓人瞧見了,還以為是自己在立規矩呢。
“少夫人,是奴婢沒守着規矩,是奴婢的錯。”凝冬不敢動,叩首在地,不敢起身,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我有罪的氣息,倒是把唐钰兒給整不會了。
“這是裴府的事情,我不摻和了,明日起,我會讓酒樓日日送來糕點,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打發了下人,我唐子安最不缺的就是錢。”
說罷,也不待唐钰兒開口,拿着食盒,離開了裴府,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該說不說,凝冬這一跪,倒是給她帶了一筆小麻煩,每日都送,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