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走,裴暮取出食盒之中的梨汁和糕點,放在了桌上。
食盒做了保溫,梨汁的溫度剛好,入口微甜,帶着梨香,棗糕松軟甜棉,棗香撲鼻,倒是不錯。
杜逸寒一進門看到有糕點,直接伸手拿了一塊。
模樣寬大,與往日的糕點相差太多,入口的棗香裹着一股清甜,這味道勉強算得不錯。
“這是哪家做的糕點,這麼大,真難看,不過這味道還可以,跟寶香齋的一比就差遠了。”
“那你吐出來,吃寶香齋的去。”
“這下了肚的哪有吐出來的道理,讓裴暮以後去寶香齋買,報我的名字,送過來的都是新鮮貨,不過這碗東西倒是沒見過,我嘗嘗。”
手還沒伸出去,裴暮的一番話,差點讓他驚掉了下巴。
“杜公子,這是我家夫人親手做的,外面買不來。”
杜逸寒詫異的盯着裴清衍,自二人成親之後,這唐家小姐就沒怎麼露過面。
早先的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傳言,半真半假,但跟手藝有關的卻是一條沒有。
今天吃到肚子裡的東西,味道不差,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
這究竟是買的還是家裡下人準備的,根本就沒有佐證,讓人起疑。
“裴暮,我不是旁人,跟我說實話不丢人,就算是買的,我也不介意,隻要沒毒,我都吃得下。”
“他說的不作假,這确實是我夫人做的。”
杜逸寒扭頭看向裴清衍,表情之中毫無破綻,動作自然,不像是故意欺騙自己,可這口感也騙不了人啊。
杜逸寒連吃了幾口,口感軟綿,棗香濃郁,若不是形狀怪異,與家中仆役購買的不一樣,倒是看不出與寶香齋的不同。
若這要說是唐家大小姐做的,還不如說是裴暮做的。
“杜公子,我家少夫人的手藝不是外人能輕易吃到的,應多多珍惜才是。”
杜逸寒嚼着嘴裡的棗糕,突然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害怕是這主仆二人給自己下的套,等自己鑽進去了,又明白的給自己上一課。
瞧着碗中的那點紅豆,杜逸寒不信邪的嘗了一口,這口感倒是新奇。
明明帶着奶味,卻是固态,夾雜着紅豆的甜香,倒是過往他沒有吃到過的。口感新奇,但不得不說是真的不錯。
“這真的是她做的?”
裴清衍點點頭,“她會的,寶香齋不一定有。”
杜逸寒閉上了嘴,掃了他一眼,心底還是存了疑惑,打定了注意,有機會他一定要親眼看看。
“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我弄了一點堤壩上的材料跟采購的做了對比,發現大部分還是原材料,隻有少部分不是,恰好是這裂痕之處,但這材料并沒什麼大問題,此事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當年為了在皇帝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三皇子洛子敬自己攬下了差事。
當時年年洪災侵害,民不聊生,陛下體恤百姓,特意下令,材料必須都是最好的,否則嚴懲不貸。
也因此造價超出當初預計費用近兩成,費時三年才竣工。
堤壩建成後的三年一直相安無事,即便是去年連綿數月的磅礴大雨,都不曾出過事過。
如今堤壩突然破損,毫無征兆,因此才顯得此事蹊跷。
“材料不一樣,即便是摻雜進去,也會有人察覺,當年工人那麼多,沒人有發現嗎?。”
“這點才是最奇怪的,那段堤壩施工的工人共十八個,我派人去問過,都說材料跟之前的沒什麼差别,這材料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會不會是夜間施工,被人混進去的?”
“我問過,當時施工後期為了在預定的時間内完成,确實有一部分是夜間加修的,但不是這一段。”
“那材料呢?”
“除了顔色有差别之外,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倒是手感不像是細砂,這兩年朝中重臣對三皇子的贊賞頗多,也不能排除是為了打擊三皇子,故意為之。”
裴清衍沒說話,眸中隐隐帶着擔憂,若是說為了對付三皇子,三年前就可做文章。
等到現在,說明這棋當初引而不發,如今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死也會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