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果!加茂憲倫,一個活躍在距今大約一百五十年前,以史上最邪惡的名頭與衆多咒術文化遺産共同留名曆史,最知名傑作為咒胎九相圖的男人。但後世對他的了解僅止于此……」
大家已經熟悉的安哥拉式旁白輕快解說。同樣的立體環繞音效和節奏,幾乎讓人分辨不出這是旁白先生的現場即興發揮。
于是,安哥拉為大家大緻叙述了某位禦三家污點先生下落不明以後,加茂家試圖拼湊回被連同實驗筆記一并遭加茂憲倫毀損的〈赤血操術──反轉篇〉,結果從努力到躺平、躺平到擺爛、擺爛到垂死病中驚坐起的「騷操作進化史」。
──咒胎?什麼咒胎?因得知加茂憲倫采用加茂血脈進行術師、非術師、咒靈混合實驗而中風的長老被快速擡走。
──非人?胡說八道!族譜記載明明白白,脹相先生獨立出去前歸屬加茂宗家一脈。剩下的加茂長老口徑一緻,彷佛看不見族譜上半幹不幹的墨迹。
大銀幕配合旁白呈現的紀錄片式黑白電影,将一個懂得術式反轉的赤血操使之于加茂家價值有多高,展現得淋漓盡緻。
「啧!這什麼鬼片!也太微妙……又離譜又合情合理是怎麼回事……」出身禦三家,但深深厭惡家族病态看重術師資質惡習的禅院真希,臉上的不耐煩幾乎滿溢,全靠剩下那點看樂子心态在控制。
乙骨憂太、狗卷脊和熊貓互相看了看,一緻通過「現在别說話最好」的決議。
而廣義上,硬要算作出身加茂也行的九相圖,他們的大哥脹相看着黑白片,隻覺得自己看到「祖傳術式的含金量」、「反轉術式的稀有度」兩行金光閃閃的大字。可惜他暫時對後者毫無頭緒,也不曉得能不能學會;赤血操術的話……「超新星」為他獨創,不過加茂的術式正轉傳承完整,僅此一招,做為籌碼份量還不夠……但術式反轉──一心獨立承擔開辟前路風險的九相圖長子眉頭越鎖越緊,設法破局思路隐約有要鑽牛角尖的迹象。
好在有壞相陪在脹相身邊。
心智年齡不夠成熟的三子負責當開心果,具備成年人思維的次子這時自然該起到輔助作用,譬如提醒自家大哥,觀影廳裡不隻一位九相圖之長。
「──包括反轉術式該如何學習,我想哥哥不會吝啬教給哥哥。」
順帶一提,脹相鄰座跟誰都能快速混熟的虎杖悠仁聽完也一個勁點頭,并以「如果我有哥哥」附和壞相的建議。
至此,釘崎野薔薇終于跟伏黑惠一樣,徹底服了虎杖悠仁排除敵對立場後的自我調節能力。就算這樣,少女還是忍不住嘀咕:「這家夥到底記不記得,我們兩邊原本很認真要分生死啊!」她扶額,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但樣子是做給别人看的,品鑒八卦收獲的情緒價值屬于自己,釘崎野薔薇可舍不得分神太久。
名門中的名門,禦三家之加茂的八卦大電影呢!
像五條悟就跟大銀幕裡在「哈哈哈哈」的高專悟非常有共鳴,加茂的家夥被掐住底線隻能接受九相圖開出的交換條件不好笑嗎?加茂長老和家主的臉色一定很有意思!當然,五條悟嘴角落不下的弧度肯定不是建立在加茂家欲拿捏人反被拿捏的笑話上,而是因為無人關注的左上角靠牆空位。得益于六眼的洞察力,五條悟先于己方所有人知道,那個位置、有「人」入席──那是多麼熟悉又久違了的咒力。
既然如此,就多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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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脹相先生,你需要的身份文件和初始資金都在這裡了。」代表加茂進行談判的使者把文件袋遞上,并提示:「加茂需要的書面數據……」
表情變化不大的黑發男人,聞言将一隻掌心空空如也的手平舉到使者身前。隻見咒力化血,在九相圖之首掌心處凝聚出一個血色泉眼,卷起來的筆記簿被血流推動着一半冒出泉眼,「拿。」脹相示意。
赤血操術順轉肯定沒這能力。加茂使者一愣,立即意識到這是術式反轉的應用,再猶豫半秒,才小心翼翼地伸兩根手指抽出那本筆記。
血珠與筆記之間就像存在隔膜,分毫不沾染的滴滴落回血泉;之後泉眼消失,彷佛血液經由毛細孔又被赤血操使回收。
魔術表演似的,使者先生内心的驚奇完全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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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晚間。
寸頭搭配落腮胡,小眼睛,看上去極其不好惹的東京咒高預定的下一任校長,二年級現任班主任夜蛾正道,在食堂找到一起吃飯的夏五硝和隔壁桌的脹相。
「加茂為你遞交的外出申請總監部已經通過。」他首先通知脹相,接着轉向夏五硝,這才看清楚硝子夾在指間細看的根本不是學生證。
鏡頭在此随夜蛾校長的察覺特意拉近。這是一張印有脹相半身照的□□證,照片右上角标記「特」,左下角則是一個「醫」;如果把「□□」替換成「學生」,這張卡片就是五條悟和家入硝子學生證的完美結合體!
如同假證。
所以夜蛾正道看得皺眉,目光最後落在唯一能驗證真僞的條形碼上。不過正事更要緊,他索性無視繼續往下吩咐:「根據加茂的要求和總監部指示,跟随監視任務由特級術師夏油傑、五條悟共同執行。」
「你們有七天時間。第七天午夜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到高專。以及!公開場合有使用咒術的需求,千萬、記得、放帳!」夜蛾正道給兩個問題學生一人一瞪眼,最後目光定格在脹相那兒。
「我記住了。」幾秒後,脹相不得不應下夜蛾托孤般不肯轉開的眼神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