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世界快被你的大手筆玩塌了,現在正式向你發出警告──吶、你的共犯怎麼說?那位天元大人。」五條悟真不愧那顆适應并承受住六眼信息刷新洗禮的大腦,人家給一句話馬上推導出十句話,順便吐了槽:「畢竟你這家夥就一臉玩不出那種老古董誇張術式的樣子。反而很适合當執行者。」
「天元大人是啟動者和代價支付者。隻要結果符合術式終結的預設條件就行,他不在乎過程和萬一失敗的下場。」
「啊啊?那老頭是宅上千年宅成木頭了嗎?」
五條悟大喇喇地倒下躺平,兩條大長腿拖在床外,剩下一條手臂擡着擺了擺,示意左右,本人暫時靜默;于是脹相随之看向前者的左右。
「第二個問題。」
夏油傑暗示,主動舉手,犀利提問:「下午開始,高專内有傳言指出星漿體不隻一個,理子妹妹其實是棄子,被故意抛出來吸引視線方便另一個星漿體暗度陳倉。天元大人現在狀态已經穩定。」
「假的。」
答題者的否認斬釘截鐵。彷佛對夏油傑口中會冒出來的問題早有預料,解釋無須醞釀張口即來:「穩定隻是天元大人運用結界術制造的假象。星漿體和六眼一樣,通常會配合天元大人術式初始化的時間誕生,三方互為因果,皆具備當代唯一的特性。」
「你也說過天元大人往後不需要星漿體。」
「因為盤星教得到高人指點,請對人了。」
夏油傑若有所思,明顯有聽出脹相咬在「高人」一詞上的重音,應是對其身份有所猜測。
「伏黑甚爾是完全體的天與咒縛,零咒力使他立于因果之外。他擊殺星漿體的行為站在咒術的角度上,等于斬斷三者之間的因果──下一代的星漿體和六眼,出生時間未必能與天元大人的重置配合。」
目光在脹相臉上梭巡,夏油傑的臉色漸漸凝重,但心中已有定見。
「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知道。」
脹相歇口氣。
停頓間隙,他的目光劃過夏油傑隻有怪浏海、沒有縫合線的光潔額頭,才接着用語調變化不大的嗓音慢慢講述:「十七次重啟,星漿體……天内理子不是每次都能得救;可是咒靈操使每次都能通過不同途徑,在相近的時間點得知類似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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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會說話。
如果重啟十七輪,次次夏油傑都能聽聞相似的流言蜚語,巧合可就不适合繼續當作巧合,那分明是飽含惡意的針對!
認知到這一點,九十九由基頓時記起與夏油傑那場已經過去十年的對話,意識到她同樣是被當槍使的一員。更可怕的是在回憶裡,她不記得自己的行為有受到任何人引導,當年會拜訪高專不過她是心血來潮想見一見後輩。
然後順口提了一句星漿體任務的後續。
那種情況下,她當然不會補充說明星漿體與天元同化還有機率問題,天内理子的重要性就在于她是那個契合度最高、真正因果相牽的百分之百。
所以在九十九由基看來,大銀幕直接否定「有另一個星漿體」也不算錯──起碼這個答案更适合夏油傑。
隻可惜,這份答卷來得太晚。
家入硝子垂下眼簾,語氣淡淡地吐字:「……五條。」
「嗯。我會去看看。」
咒術師的世界充滿現實,成年人的世界難有天真,已經是成年人的家入硝子和五條悟因此同樣在聽懂大銀幕脹相潛台詞之際,聯想到擊潰夏油傑能夠得到的各種醜惡利益──其中自然包括咒靈操使研究價值非凡的遺體。
影廳内部氛圍無可避免的變得壓抑。
即使大銀幕裡問答環節已過,高專悟正在大聲抗議損友們把他大腿當提問鈴拍到發麻,打滾耍賴就為了坑一頓晚餐的朋友間互動着實輕松歡樂,也達不到徹底扭轉影廳氛圍。
有些人隻好悄悄抹平笑點太低造成的嘴角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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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油傑帶上門的聲響,房間裡剩下脹相和五條悟。
後者仍大大方方盤坐在床上,正用去掉墨鏡遮擋的那雙蒼天之瞳二度觀察脹相周圍──「哦呀,真沒啦……裂縫全彌合,幹幹淨淨的。看來這個世界很有韌性,還能撐住嘛。喂!」
「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