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甚爾仗着自身是零咒力的天與咒縛,醜寶一收,行動不留殘穢,在東京咒高的地盤上魔術表演般人間蒸發。
同樣是高專裡意外多出來的人,既然一個跑了,另一個留下的無論是不是同黨,都免不了遭受更密切的關注。
脹相等于替甚爾頂了災。
幸好天元的地位夠高、夠特殊,天元護衛的身份牌無論幾度重啟都一樣好用。
至少高層不敢随便裝瞎,總監部在指派善後負責人之際,也通過特殊渠道取得天元大人的親口認證:護衛他選的,受肉他做的,咒力登記他親自操辦的;并且護衛不隻一個,共三個,是咒胎九相圖的一号到三号。
千年中立的不死術師為了救世界,更為了自救,非常靠譜。凡是動動嘴巴能解決的問題,都幫自己的小同盟一并處理了。
算一算,脹相隻在高專貼滿符咒的處刑室待不到一個鐘頭,身上連一道咒力封印都沒上,就先等來了替他開門的輔助監督和宿舍入住通知。
這個輔助監督還有些緊張,脹相輕易察覺見到他的正臉那一瞬間,對方下意識繃緊了肌肉。
怎麼可能不怕呢?
特級詛咒被招安仍是特級,并不會洗白弱三分。拿捏一名輔助人員不在話下!輔助監督胡思亂想,旋即在脹相那張缺乏血色又寫着倦怠、偏偏還能撐住顔值的面孔擡起,與他目光相對那一瞬間收斂思緒。
輔助監督不自在的胡亂咳一聲。
脹相沒說話,安靜地步出密室。
今次準備混咒術師陣營,他沒打算壞了自己「積極配合工作,努力假裝無害」的前期劇本──當大哥的,必須在弟弟們不得不淌渾水前立穩腳跟才行。
……
「學生宿舍?」脹相站在樓下,仰頭一眼收盡外觀方正的白牆宿舍樓全貌;再跟記憶對比,立即肯定宿舍樓在悠仁入學以前翻修過。
八成是被砸的。
一身商務西裝很有職場精英氣質,偏偏暗中打量脹相一路的男人立即接話:「是的。高層認為暫時安排在這裡比較妥貼。」他業務熟練地領着脹相跟宿舍管理員打照面、認認臉,又陪同上樓,找到指定門牌号。
「脹相先生的隔壁是夏油同學,再隔壁是五條同學。」輔助監督先生大概已經聽聞過某些消息,态度一直保持的不錯。
畢竟咒術師工作危險,輔助監督也沒有安全到哪去。戰鬥人員别得罪治療是憨憨都知道的常識好吧!不管這個治療是奶媽還是奶爸!
可是天元大人眼光高,挑選護衛特級起跳。
雖然說,目前看來隻有九相圖之首身負任務被放出薨星宮,不過觀察、觀察總是應該的吧?高層以為他們還是相當負責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組合固然令他們忌憚,不過号稱「最強」……用來防範特級咒物受肉的目标人物卻是剛剛好。
總監部要求脹相接受為期一年的監控。換句話說,即,可以在高專内有限度的自由活動,但離開高專需要專門申請和他人陪同。
也許是脹相刻意而為的好說話太有迷惑性,導緻感受到權威被尊重的爛橘子們忘記了一件事:五條悟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
一個下午又是被叫去問話又是寫報告,又抽空跟夏油傑去家入硝子那兒确認天内理子的身體狀況,這般折騰下來,五條悟依舊在晚間時分抖擻精神,藉宿舍陽台相連之便,不走正門地拜訪了脹相。
一副全新的圓框小眼鏡架在他的鼻梁上。
「欸,你是隻有一套衣服嗎?」六眼輕易發現脹相寬大袖子邊緣沾上的血點,「算了,衣服不是問題。」
年輕的六眼把眼鏡腳朝下一勾,露出那雙華美通透的蒼天之瞳。
「你周圍看起來比下午彌合多了。這是什麼痕迹呢?時空旅行的遺留标記?不對、不對,這是──嗯,這是拼接吧!」
得到滿意的結論,白發少年環顧一圈屋子,好像自己是房主,自顧自找地方坐下。
五條悟占據了床,脹相隻好拉椅子坐到他的對面。并且鄭重确認,六眼是不是真的觀察到那些他都看不見的痕迹?
「當然。」打了一個響指,五條悟用聊天口吻做出洞悉全部線索的發言:「所以,你想要告訴我什麼?說來聽聽嘛,難得我有興趣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