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喜:“仙師肯出手相助,自然是極好的!無論這陣布成與否,我都先在此謝過。”
聽到抱元門兩個人有辦法,大家面上也輕松了一些,紛紛表示會繼續在城中盡力幫助。
孟妙意也點頭道:“若是醫師不夠的話,我白日裡也可以過去幫忙治病。”
“醫者仁心,還請仙師多加施以援手了。如此,定然能救下更多人。”城主懇切道。
解決旱災、救治百姓的辦法都有了,眼下,也隻剩下一件事情還沒有興師問罪了。
公儀嶺方才出言不遜被制止後,正猶豫不決要不要再開口說,還未下定決心,就聽對面那紫衣女子道:“城主,我還有一事不明。”
她神色平靜,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這紫衣女子自然是燕蓉無疑,别見她現在在紫陽宗當二把手久了,做什麼都是雷厲風行的樣子,當年公儀嶺與她初識的時候,卻還沒見她變成如今這樣。
天子統一中原後天下太平,仙門各家除妖之餘,忙裡偷閑,倒也時常聚起來輪流搞些民間的節日宴會,讓弟子們相互遊學,取長補短。
公儀嶺與燕蓉熟識,也就是在一年的上元節。
正巧這一年的上元節是在紫陽宗舉辦的,為了烘托氣氛,紫陽宗的各位弟子們就在每個院中長廊裡都挂上了寫着燈謎的字條,一個個滿心期待地等着晚上宴會結束,好猜燈謎赢獎品。
彼時他剛吃完席,閑來無事,便推了過來敬酒的仙僚,打算去門口瞧一瞧仙侍們挂好的燈謎。誰料一人去的比他還早,竟然已經拿着一盞挂了燈謎的宮燈,踮着腳往長廊上面挂了。
公儀嶺心中詫異,過去一看才發現自己對這位姑娘有印象,聽說是紫陽宗宗主剛提拔上來的副手,也是個宗主的内門弟子。
見她年歲不大,地位卻高,公儀嶺起了好奇心,猶猶豫豫想看,卻又裝得不甚自然。偷偷瞄了兩眼她手中的燈籠,見燈謎牌子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字,似乎是兩句不長不短的詩。
還沒待他辨認出來這兩行字寫的是什麼内容,這可疑的行徑就被燕蓉抓了個現行。得虧公儀嶺也算小有名聲,隻看了兩眼,燕蓉也就認出了此人,驚訝道:“你是雲靈山的公儀嶺?”
要說,這樣的場合下,自己的名字就這樣被叫了出來,正常人也多少該有點回應,例如說,也叫一聲對方的名字打個招呼,以示尊重什麼的。
但公儀嶺明顯不是什麼正常人。
聽到這姑娘喊自己大名,公儀嶺意識到自己這不怎麼光明正大的偷看行為被戳穿了,頓時羞愧不已,張了張口想叫一聲對方名字解釋道歉一番,結果話到嘴邊,才發現居然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呆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得趕緊給出一個合适的理由辯解,打了聲哈哈掩飾尴尬:“……哈哈哈……沒想到這麼早就有人來挂燈籠了,我就、我就随便看了兩眼……”
結果說完,又覺得這掩飾的效果不怎麼好,說了還不如不說。看着面前姑娘表情奇怪,又暗暗懊悔。
為了緩解這尴尬的場面,公儀嶺隻好勉強補救道:“你……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那姑娘也不是傻的,看見公儀嶺是這樣的反應,也就猜出了七八分前因後果,了然一笑,起了揶揄他的心思,随手在木牌的背面又寫了兩句燈謎,遞到公儀嶺手上。
公儀嶺不解其意,但還是十分配合地接過來看了。
隻見這上面赫然寫的兩句話:“杏花上下失蹤影,新月對影挂前窗。”
“……”
公儀嶺道:“這是什麼意思?”
她笑道:“既然今日是上元猜燈謎,我就不直接說名字了,你且以這兩句,猜一猜謎底是什麼名字?”
既是燈謎,那多半就是按照字形來出的謎題了。公儀嶺琢磨了一會兒,才不确定道:“是……蓉?”
“不錯,看來你還挺聰明的嘛。”
燕蓉點了點頭,從他的手中重新取回燈謎牌子挂回宮燈上,輕笑道:“我姓燕,單名一個蓉字,下回見面,可不要再忘記了。”
待後面再見,公儀嶺自是不敢再忘她叫什麼,接觸時間多了,兩個人也成了朋友,要說這紫陽宗内公儀嶺跟誰最熟,那就是她了。
城主見她神情肅然,忙道:“仙師但說無妨。”
燕蓉問:“冀陽城發生此難,城主可已經上奏皇城了?”
城主道:“自冀陽饑荒以來,我一直都有向皇城上奏此事,隻是皇城在東,冀陽在西,兩地相隔千裡之遠。皇城撥下來的款項與赈災糧,來到冀陽後已是少之又少。”
“此前城主所言,雖然其他城池距離冀陽城路途遙遠,但也并非全然袖手旁觀,而是送了糧過來想要解燃眉之急的,對否?”
城主道:“确有此事。”
燕蓉繼續道:“既然皇城之中、臨近城池都送了糧過來,為何我們聽到有人說不知道撥的糧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