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着的人,就是謝樂。
在石像破碎的一瞬間他就來了,因為他知道,隻有江念知觸碰那尊石像才會化作齑粉。
隻是站在江念知的面前,他又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說。
“謝樂。”江念知看向謝樂的眼睛,“和我打上上天庭。”
“你……要與玉帝為敵嗎?”
“不,我要打上去,我要讓所有的神官,重獲新生。”
謝樂愣在原地,随後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眯起的眼中泛起水花。
“好,好啊!念知,我都依你,不論要做什麼,我們都一起去做吧!”
江念知知道,謝樂很聰明,但是面對感情,他們都很遲鈍。
是啊,遲鈍到現在的謝樂也隻認為,江念知心中大義大愛,為蒼生所想;為蒼生而活。
死了一次,那般歲月相處,回顧點滴,現在江念知明白,他離不開謝樂。
“這次,為你,後為蒼生。”
原本打算靠近江念知的謝樂身形又是一頓,那雙幽藍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江念知的臉龐。
他的手有些哆嗦伸出,像是害怕一般,有些瑟縮着不敢碰江念知的臉頰。
“我在做夢嗎?”
“沒有,謝樂,沒有。”
江念知笑了,他牽起謝樂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臉頰之上,那雙黑色的為了掩人耳目的黑瞳早以消失。
無論看多少次,謝樂都想說。
真的很美,那雙刻着年歲的銅錢雙眼,他這輩子都看不夠。
既然江念知已經回來了,謝樂就把他離開後的事情全告訴了他。
“你是說……閻羅差點被處死了。”
江念知愁着眉頭,坐在身旁的謝樂點點頭,“後土很生氣,說你是一切的轉折點,為了完成師傅給的任務,我必須融入到酆都去。隻是終歸是師傅那邊的人,倒是全然不信任我。”
“他們在你身上留下了可以找到你的東西嗎?”
“沒有。”謝樂搖搖頭,“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我離開了。”
“那就好……”江念知也算是松口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根據神官法則,原本是你要有任務,現在算特殊情況……要不我去問問師傅?”
思考了一會,江念知還是覺得這樣比較穩妥,也便點點頭說道:“問吧。”
收到消息的玄陰微微擡起眸,他先是轉頭,看向了一邊的玉帝。
“你打算什麼時候引導他進入正軌?”
玉帝看着依舊虛弱,費力轉身,視線對上玄陰的眸子。
“上天庭規矩太多,他又怎麼能一次性學會,不如砸了這上天庭好了。”
“你還真是……”玄陰笑了一聲,低頭展開屬于自己的卷軸。
次日早,江念知和謝樂站在流雲宗的庫房前沉默了。
站在兩人身邊的,是一臉心虛的柳秋風。
流雲宗很窮,這是他在當把頭之前,他不知道前多少輩把頭的時候就很窮了。
他們是來者不拒,所以導緻以前走投無路的人都來投靠。
入了流雲宗,就是流雲宗的人。不管最後會不會叛逃,至少他現在是流雲宗的人,流雲宗就要養活。
于是乎越來越多的人來吃白飯,流雲宗也就越來越窮。
後來有本事的人變少,倒是還不如外面乞讨的浪兒。
原本江念知想着,和之前一樣,直接用自己的神力凝聚靈石算了,結果這個倉庫真的是……
比他的臉還要幹淨幾分……
“我們一直這麼窮嗎?”
“祖上闊過,算一直窮嗎?”
江念知不想回話,看着謝樂的臉。
“看來我們隻能……故技重施了吧?”
“下山吧……”
看着兩個人聚在那邊交頭接耳,柳秋風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隻是,等到兩道幽幽的視線轉向他的時候……
“等等……我這麼小看着也……”
“要的就是你看着小!”
自家把頭要自己幹活要不要幹?
那死都得幹啊!
于是柳秋風就這樣,被糊了一臉泥巴,穿的像個乞丐一樣被兩個人架到了市集。
“把頭!把頭!這可是人家的地盤啊!要是被抓到我會被打死的!!!”
柳秋風不斷哀嚎,他們宗門本來就已經快要變成查無此人了,還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受得住别的門派的怒火啊。
“别叫了,就隻要一顆靈石。”
“我真的不會死嗎?我才兩百歲還是個寶寶呢!”
“為宗門赴湯蹈火的時候到了!實在不行你在地上爬着撿!”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