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承德看完之後長舒口氣,陳蘇葉的身子沒什麼好說的,除了在死牢用藥身子被掏空,外傷隻有高熱和傷口未處理幹淨。
抛開不能說的那些,他隻需要給陳蘇葉診治外傷即可。
“回陛下的話,并無大礙,許是着涼發高熱,以及傷口有膿血殘留。”他避重就輕地說,生怕說的不對勁。
洛輕銘薄唇緊抿,他聽出扁承德的意思,是齊太醫沒處理好傷口導緻的結果,
現在的結果不好說是因禍得福還是其他,不過齊太醫要罰,他當即傳王讒進來,讓他知會孫德榮,去太醫院宣令。
王讒知道扁承德,因此并不覺得奇怪。
可陳蘇葉全程茫然,僅憑三言兩語,一直給她看病的齊太醫就要被罰了?
許是聞過扁承德做的香囊的緣故,她現在沒那麼暈,于是立刻為齊太醫求情。
“陛下,嫔妾認為齊太醫為您赴湯蹈火,不該因為小錯漏被罰。”她雖然怕齊太醫開的方子,但是自從她來就是由齊太醫診治,多少有些感情在。
洛輕銘驚訝于陳蘇葉會為旁人求情,他拉下臉說沒有理由此事絕不更改。
陳蘇葉隻好打感情牌,洛輕銘最後無奈妥協。
她以為是自己的勝利,殊不知全程都是洛輕銘的試探。
洛輕銘面上勉強答應,心裡樂開花。
确實是聽話的陳蘇葉回來,能讓他疲憊的心稍緩些。
吩咐扁承德好好治療陳蘇葉後,他帶着王讒推到門外,一方面是讓扁承德好好醫治陳蘇葉,另一方面是問問王讒如何看陳蘇葉。
“可能是發高熱沒精氣神。”王讒撓撓頭由繼續回話:“不過奴才覺得像是變了個人。”
他也不确定,隻是看起來有些奇怪。
沒想到洛輕銘聽完倒是高興,立刻追問為何如此認為?
“奴才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和之前不一樣,之前看似溫馴,實則難訓的很,如今看來倒是個江南水鄉的溫柔女子。”王讒實在不會說話,他打從心裡希望主子懂他話裡的意思。
洛輕銘笑得開心,腦子裡浮現的是陳蘇葉的臉。
滿是防備倒是真的,江南水鄉真可不見得。
“若是現在的她,能在宮裡活多久?”他随口一問,答案不言自明。
王讒差點跪下,這問題他真的答不上來。
憑剛才那副模樣,要真被人陷害,十天半個月就不錯了。
宮裡是吃人的地方,冷宮更是,免不了被磋磨。
“若是現在的模樣,如果不搬出冷宮,怕是難到明年開春。”他不敢說太少,但事實确實如此。
連他都看得出來那位溫貴人不好惹,如今這位落入冷宮,不用想也知道日子不能好過。
洛輕銘倒是滿意王讒的答案,把人打發走,在門口等着扁承德出門。
此時扁承德正拿出治療高熱的藥丸給陳蘇葉,再這麼燒下去怕是會燒壞腦子。
三顆藥丸下肚,陳蘇葉覺得自己好了些,她指指自己的胳膊問是怎麼回事。
扁承德不好明說,隻能揭開布條查看。
血水混合着膿水再加上汗液,實在是難看。
他啧了聲,開始處理傷口。
還好膿水并非是傷口潰爛,而是齊太醫用藥沒把握好分寸。
但是看陳蘇葉會因為那味藥起疹子,讓她想起不該想起的人。
堪堪穩下心神,他開始處理傷口。
傷口處理完又上過藥,纏上新的布條才算弄好。
陳蘇葉咬着牙沒有喊疼,淚水和汗水大顆大顆往下砸。
扁承德沒有帕子,隻好用面巾先給人擦汗,可他發現面巾沾了草藥的味道,明顯之前被處理過。
他拿着面巾問陳蘇葉是不是她敷的藥。
陳蘇葉搖搖頭,茫然地瞧着扁承德。
“本宮不記得了。”她不會醫術,哪裡會随便給自己用藥,記憶裡也沒有給自己上藥的印象。
這下輪到扁承德傻眼,陳蘇葉這是怎麼了?
他擡手探脈發現并無異常,唯一的解釋是發高熱讓她胡言亂語,可陳蘇葉吐字清晰,不像是說胡話。
陳蘇葉看扁承德再次探脈,更加疑心自己有什麼病,連忙詢問扁承德:“先生不必隐瞞,本宮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她緩了口氣,想着扁承德現在說她完全可以接受。
扁承德卻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病?陳蘇葉就沒有病啊!除了手臂上的傷口還有高熱,剩下的就隻有在死牢待着的毒。
“您身體康健得很,此次高熱許是天氣轉涼,幾副藥便可痊愈。”他挑好的說,不想引起陳蘇葉的懷疑。
同時他發現案台前的安神香不對勁,裡面被人摻了東西。
不過這藥除了洛輕銘,沒人能下得了手。
既然如此他更不好同陳蘇葉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