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洛輕銘開出的條件陳蘇葉有心動,但她迅速平靜下來。
她的目的是離開死牢,而不是當隊長,當了隊長短時間内确實會方便做事,但憑洛輕銘的心思未必會讓她全身而退,不能因為一時的便利把自己的活路堵死。
想到流冰和應青蕪的下場,她穩穩心神開口拒絕。
“奴才實在難堪大任,求陛下另擇他人。”她惜命,這條好不容易抱住的小命,不能再折回丢了。
洛輕銘微微挑眉,臉上的暖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淡漠。
陳蘇葉太懂他這個表情的意思,洛輕銘不想給她拒絕的機會。
可她現在答應,那不是往火坑裡跳嗎?
“你若是不願朕不勉強,換其他人便是,隻不過朕不留無用之人。”洛輕銘看出陳蘇葉臉上的難看,但這事隻能交由她去做。
不論他們現在如何,柳瑩始終不會丢下陳蘇葉,單從這點上來說,陳蘇葉定能成事。
陳蘇葉眼看着退路被截掉,立馬和洛輕銘表忠心。
“奴才定不辱命!但奴才也有所求,懇請主子準許。”她想着反正沒有退路,不如大家都别想好。
洛輕銘擡眼看向陳蘇葉,眉眼又恢複如初。
“朕說過論功行賞,你若是立了功,朕可以考慮。”他問陳蘇葉是何事,先聽陳蘇葉說完,然後再決定。
陳蘇葉當洛輕銘同意,畢竟這麼危險的任務,不可能讓洛輕銘拒絕,那她不是虧了?
“奴才隻有兩件事所求,一是隕月宮離有個丫鬟叫佩蘭,奴才看着實在投緣,若是主子準許,等奴才出去後想帶着她一起,二是有位叫元安的侍女,機靈得很,奴才見過十分靠譜,奴才想着給溫貴人留着。”她一口氣說完,許是太久沒和洛輕銘提條件,感覺頭腦有些昏。
前面已經讓洛輕銘起疑,再加上後面來了個他還算熟悉的人,實在不清楚陳蘇葉的意思。
他之前聽陳蘇葉提起元安,那是陳蘇葉虛假的記憶,元安明明是她的侍女,怎麼好給溫白荷?
想到此處他倒是好奇陳蘇葉的算盤。
可陳蘇葉言盡于此,并沒繼續說下去。
她當然有她的想法,前世元安害得他極慘,若是她能反客為主,将那些苦痛全都還給溫白荷豈不快哉?
柳瑩能搶了屬于她的機緣,她自然也能搶走溫白荷的,不論用何種手段。
與其搞小動作被洛輕銘發現,不如一開始就開誠布公的說明,也好過被罰。
她看向洛輕銘時眼底多了絲期待,隻不過自己不知道。
洛輕銘瞧得清楚,他自己覺得奇怪,竟不想辜負這份期待。
但他沒有點頭,畢竟陳蘇葉的投名狀沒交,如此草率可不像他。
“你能拿到再說,不過及最近有傷,見了我不必跪拜。”他擺擺手,并不想在這會答應陳蘇葉。
陳蘇葉眼見洛輕銘松口,壓下心中的歡喜,告誡自己莫要沖動。
她完全沒在意這回事,隻注意到洛輕銘應下。
之前想找蕭易過來,此時也不該提及,她連連誇贊主子英明。
洛輕銘瞧她眼角有笑意,本來清晰的面容有些模糊,反倒是陳蘇葉的臉逐漸清晰。
他一時恍惚,有些想不起之前程素衣笑是什麼時候,是如何笑的,好似這瞬間隻為了陳蘇葉開心。
陳蘇葉目的達到,又被安排任務,不想和洛輕銘待在一處,她焦急勸誡,想催洛輕銘回去。
洛輕銘知曉陳蘇葉的意圖,可他往榻裡坐了坐,說是要照顧陳蘇葉。
“這于禮不合。”陳蘇葉想都沒想便拒絕,她可不敢讓洛輕銘陪着。
洛輕銘眼底閃着精光,問她是不是厭煩自己。
陳蘇葉寒毛乍起,明顯是道送命題,她還得老老實實的回答。
“奴才是擔心您的身體。”她自以為找了個萬無一失的解釋,沒想到正中洛輕銘下懷。
洛輕銘沒有移開目光,眼底多了些逗弄的意味,牽起她的手反問她:“眼下都知道你為朕受了傷,若是朕此時對你不管不顧,天下人怎麼看朕?”
陳蘇葉明知道是句玩笑話,卻不能厲聲反駁,沒準洛輕銘就等着她反駁,好治她的罪。
她又是誇贊狗男人重情重義,又事誇他心細如塵,她望塵莫及,真是把所有誇贊的詞放在一處。
洛輕銘滿意的點點頭,不論陳蘇葉是否出自真心都好,現在都沒辦法拒絕他。
他心口的大石突然被移開,整個人輕松不少。
“所以朕留下陪你,這幾天會好好照顧你。”他笑着看向陳蘇葉,一副要住下的模樣,隻差吩咐人送來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