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榮趕緊再前面引路,想着複命要緊。
柳瑩已經想好為他脫罪的緣由,提醒人慢些。
看到洛輕銘的第一眼她便明白,自己左右是逃不過了。
好在沒有被陳蘇葉瞧見,她私心想着趕緊上前行禮。
“嫔妾見過陛下,和溫妹妹。”她行禮之後等着洛輕銘讓她起身,心裡不知道罵了幾次。
桌上的魚粥還冒着熱氣,說明他們才用早膳。
早不用晚不用,偏偏趕在她過來采用,這不是羞辱人嘛!
偏偏她還得給人留面子,躬着腿等着洛輕銘安排她起身。
洛輕銘掃了一眼,夾起小籠包放在溫白荷碗裡。
“貴妃來的早啊!”他此番問罪是讨好溫白荷。
柳瑩自然明白,她趕緊配合回話:“嫔妾準備了東西,不巧耽擱時辰。”
洛輕銘沒開口,一旁吃着小籠包的溫白荷卻來找茬。
“所有物件陛下都已經準備,姐姐的用心怕是落空。”她說完掩嘴,覺得自己說錯話。
洛輕銘這會态度緩和,不過不是為了柳瑩。
“不妨事的,你剛來紫陽還不熟悉紫陽話。”他安慰溫白荷,免不了數落柳瑩,又恰到好處給人留了體面。
柳瑩明白他根本不是因為溫白荷才找自己的麻煩,他計劃如此,隻是用溫白荷當幌子。
她根本不在意洛輕銘哄着誰,不惡心她就成。
反正她和洛輕銘也沒什麼和諧共存的必要。
“妹妹品行單純,是嫔妾的過失,嫔妾自請守在外面。”她趕緊找機會跑,不然被洛輕銘留下看戲更惡心。
孫德榮想站出來求情,剛邁了半步就聽見洛輕銘準了,他剛好不想看見柳瑩。
于是屋内濃情蜜意,屋外柳瑩樂得清閑,隻不過屋外之人在宮女太監們看來,未免過于孤寂。
柳瑩走到遠處,眼見旁若無人,踢着石子玩。
她之前和蘇姐姐總是這麼玩鬧,那會陳伯伯雖然會說她們像假小子,但從來不會真的制止她們。
如今陳伯伯身故,蘇姐姐和自己漸行漸遠,再沒從前的笑容。
那時真好啊!柳瑩笑笑,用手遮擋住陽光,想着要是任驕陽在便好。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麼無緣無故想到那位冤家?
“唉!”她歎了口氣往回走,在房檐下待了會,眼見二人從屋内走出,自己趕忙跟在後面。
溫白荷許是心裡有氣,見她拿着東西更是嘲諷她:“姐姐真是偏心,拿了這麼多物件,怕是雅青閣都搬去大半。”
柳瑩無奈,着溫白荷怎麼跟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嗡嗡的惹人心煩。
“這哪裡是雅青閣的一半,嫔妾把家底都拿出來了,隕月宮無罪之人皆可受此恩惠,雅青閣的一切是陛下給的,這是陛下的恩德。”她低眉順眼的回話,覺得自己看不見溫白荷氣急敗壞的臉真是可惜。
洛輕銘的唇角微勾,似是想起高興的事情。
他聽着柳瑩和溫白荷辯駁,像極了程素衣和若凰,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溫白荷敗下陣,正準備反擊就聽見洛輕銘開口。
“她才入宮,你是貴妃,理應讓着些。”洛輕銘說這話時并未看柳瑩,而是對着溫白荷,随手将她的碎發捋到耳後。
柳瑩簡直無語,甚至猶豫着要不要自毀雙目。
她不信洛輕銘真的喜歡溫白荷,多半是利用溫白荷去鉗制她,
就像當初的賢妃和德妃,她且等着溫白荷的下場。
溫白荷面上謙卑,心裡笑開花,不得不說權利确實是她一直需要的東西。
之前跟着主子,就好像守着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沒有半分作用。
洛輕銘不同,隻要自己想要,他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找來。
她的心逐漸往洛輕銘身旁傾斜。
這也是洛輕銘想要看見的。
幾人撐着轎辇來到隕月宮門口,不知是不是王讒勢單力薄,幾人往内院走時,一路上都有人相伴,不是咒罵就是讨好。
洛輕銘帶的侍衛不多,面對一群瘋女人,侍衛很快被拉開,洛輕銘隻好盡力護着溫白荷。
柳瑩倒是沒什麼,她有雲雀護着不說,自己本身也不是吃素的,沒人能近她的身。
洛輕銘護着溫白荷,步伐比平時快上許多,一行人很快到了内院。
陳蘇葉此時正跪在地上叩拜,擡眼看到面前的幾人,立刻上前行禮。
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不過隻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你可知錯?”洛輕銘沒讓她起身,開口就是坐實罪名。
他此次來是給溫白荷立威的。
陳蘇葉帶着任務,肯定不能說自己知錯,哪怕不是任務她也不願意和溫白荷認錯。